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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亦其乐无穷。谷阳此时,便仿佛在与玄霄这位绝世大能隔着无尽岁月对话,其中滋味,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令人流连忘返。

    有人将挑战视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有人却将挑战视作美味佳肴,魂牵梦萦。还有人将挑战当作生活方式,甘之如饴。谷阳就是最后一种人,这一攀登,便忘却了时间流逝。

    一层一层的阵法被他完全破解,一直到第七十二层。

    当他推开第七十三层的大门时,出现在面前却是一座丈许宽的黑色阶梯,每一级都是流光运转,释放着玄妙的波动。阶梯两旁一片漆黑,竟是无尽虚空,不知边界在哪。

    谷阳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踏上第一层台阶,一股浩瀚威压灭顶而下,势要将他碾成齑粉。

    “这是,大天尊的气息?”

    谷阳一个激灵,道种不由自主飞出,化作一颗黑白分明的光球将他包裹,他这才勉强承受那一股气息威压。

    “哼哼,后面的三十六层是主人以自身道则幻化,凭你区区‘天人’,能站在第一阶上就是奇迹了,绝对不可能踏上第二阶。”

    阶梯旁,白衣少年悄然出现,一脸得意。然而下一刻,他就张大了嘴巴,谷阳的道种居然释放出了不弱于威压的气息,然后一步迈出,站上了第二级台阶。

    走过这一列台阶的人或许很多,但能真正理解玄霄之道的人,古往今来唯有谷阳一人。剩下的台阶对于别人或许还是考验,对于谷阳则是实实在在的传承——比任何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都直接的传承。

    若谷阳选择接受,当他走完这所有阶梯时,便是成就“天尊位”之时。日后机缘足够,成就“大天尊”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道,玄霄的道仍然只是他的垫脚石,被他一步步地征服。道种法相缓缓旋转,不断变幻出万千影像,日月星辰若出其中,山川草木若出其里,无不是栩栩如生。

    忽然之间,谷阳终于明白穆欣然所说的“以自身之道开辟世界”是什么意思了,只要他道念足够强大,便可以幻化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无中生有,弄假成真,那需要多么强大的道念。退而求其次,便是将道种融入已有的世界,将自己化作世界的天道……原来最强的道是以自身演化世界,我懂了……”

    一时之间,无数灵感犹如泉涌,无数谜团豁然开朗。谷阳目光一亮,再次迈出一步,继续以玄霄的道印证自己的道。道种中的幻象随之清晰了一分,其中一头头凶禽猛兽呼之欲出。

    “大天尊法相?”

    半晌之后,白衣少年发出一声尖叫,再次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身影随之消散。此人虽然还不是“大天尊”,却已经有了成就“大天尊”的潜力。继续得罪此人,实属不智……

    一步、两步、三步……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

    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

    刚开始,谷阳还数着台阶,走着走着,便忘记了自己走了多少步,只感觉自身之道在周围气息的压迫下不断升华……

    这一走不知是多少岁月,渐渐的,谷阳连自己的进步也感觉不到了。而没有参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哪一步。蓦然清醒,眼前仍然是无穷无尽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实现尽头。回头望去,身后也是无穷无尽的台阶,同样延伸到视线尽头。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大道之上,唯有他踽踽独行。

    “若世界上只剩我一人,走或者不走,又有什么区别。”

    谷阳扪心自问,渐渐皱起眉头,越想越是疑惑:

    “我修炼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别人认同?若是如此,当我走到世界之巅,我是否还要继续走下去?”

    有人说人生的意义在于欣赏沿途的风景,可此地放眼望去,有的只是无尽虚空,哪里有什么风景。

    若是谷阳修为足够,倒是可以在虚空中幻化出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自我欣赏。不过这想法一冒头,就被他否定了,“哥还没那么自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恍惚之间,谷阳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阶梯弥漫在这虚空之中,交织缠绕,混杂不清。甚至他每走一步,身后的台阶已不是他踏足过的,身前的台阶也不是他即将踏足的。

    “梦非梦,真非真,真如梦,梦似真。人非人,道非道,道是人,人亦道。行道这醉生梦死,然也……”

    谷阳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明悟,再次放眼望去,周围仍然是一片虚空,在他看来却是风景无限,且不必为外人道也。再次一步迈出,眼前却是一花,竟然出现在“通天塔”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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