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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蓉道:“孩子都大了,你想做现成的爹呀?”张峻山说道:“亚男本来就是我的骨肉。”“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这样想?为什么要离开芙蓉谷?”“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偏要提,你抛下我们母女,远走高飞,现在觉得良心不安,不敢听,对不对?”张峻山道:“芙蓉,那不是抛弃,是意见不合,与其大家在一起痛苦,还不如分开的好。”“哼!你倒说的轻松,我怀抱婴儿,千里寻夫,追你追到北京来,你可曾照顾过我们母女?”“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是千里寻仇,欲置张某于死地。”“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在这栋宅子里,我们曾面对面的作过一次谈判。”“可惜,是一次失败的谈判,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对自己的缺点不知悔改,老夫只好拂袖而去。”“既已拂袖而去,就不该再踏进这栋宅子来。”“我是来看亚男的。”“人已经见到,你可以走了。”张峻山道:“老夫会的,用不到你来赶,再见!”二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越说火气越大,八斗秀士张峻山见字出口,果真大步离去。张亚男急得哭出来,抢上三步,拦在前头,悲不自胜的道:“爹!不要走,你老人家曾答应女儿要留下来的。”八斗秀士苦笑道:“不是爹言而无信,是人家不欢迎。”张亚男转而对西仙白芙蓉道:“娘!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何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呕气,就让爹留下来吧。”西仙白芙蓉怒气冲天的道:“不行!芙蓉谷从一个幽幽无闻的流派,变成今天的气候,你从布裹之中,拉扯成婷婷玉立,这都是为娘的心血结晶,他没有资格坐享其成。”张亚男苦哀求道:“娘!爹说过,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西仙勃然大怒道:“住口!再多嘴多舌,为娘的我也一起出去!”张亚男见母亲动了肝火,未敢再多盲饶舌,张峻山道:“芙蓉——”“不要叫我芙蓉!”“你听我说——”“我不要听!”“为了亚男——”“滚!滚!滚!”也不知道白芙蓉从那里来的那么多气,接连打断张峻山的三次说话,说了三声滚,八斗秀士眼看西仙不可理喻,情知再待下去,必然更加不愉快,当即纵身下楼而去。“爹,不要走!不要走!”张亚男拔腿就走,追到楼下,追到庭院,可惜张峻山的速度太快,当她追到大门口时,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却见巷子里并肩齐步的奔来两个人,正是黑煞龙飞,与白煞铁虎。黑白双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张亚男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正想关门,白煞已冲上来,劈面就说:“女娃儿,这家人可是姓白?”龙飞眼一瞪,道:“错不了,这个鬼丫头老夫在流沙谷见过她,是白芙蓉的女儿。”张亚男暗中叫苦,口里说道:“你认错人了!”人已溜进去,伸手关门。黑煞龙飞好凶,飞起铁杖,用力猛砸,砰!砰!黑漆大门应声而开,口沫四溅的叫道:“丫头,你诡计多端,咱们曾在流沙河玩过拔河的把戏,你就是骨化飞灰我也不会认错人。”张亚男道:“是又怎么样?”白煞铁虎道:“叫你娘出来。”张亚男道:“我娘不在。”“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一连两个不知道,惹火了黑煞龙飞,杀机满面的道:“老二,别跟她磨牙,杀了小的,不愁老的不出来。”说干真干,飞起一杖,直捣她心口要害,张亚男弹身回避,龙飞第二杖又拦腰扫到,急切间,张亚男连攻三掌,用的都是东丐西仙的绝妙功夫。白煞铁虎道:“丫头好大的造化,什么时候跟金老头也扯上关系?”张亚男攻出六招,又连出五拳,将学自东丐的拳法全用上了,闻言伸手一指,道:“你们何不问问八爷自己。”黑煞铁虎回顾一看,那有东丐的影子,张亚男趁机退下丈许,白煞铁虎道:“好刁的娃儿,我看你是活腻了!”话到人到招到“指中剑”风声尖锐,气势逼人,张亚男以“粉蝶掌”还击,奈何一招尚未递满,已被指风穿透,尖锥一样的劲气透体而来。“住手!”“住手!”猛可间,叱声四起,红云翻滚“芙蓉四风”乘风而来,四支长剑构成一道剑网,硬将白煞的攻势阻住。铁虎沉声喝问道:“来人可是芙蓉四风?”辣手娘子金凤道:“既知四凤之名,就别在芙蓉谷的地盘上撒野。”黑煞龙飞是何等人物,岂会将四风放在眼里,道:“芙蓉四凤是什么东西,老子要你们马上变成‘幽冥四鬼’!”别看他双腿已断,身手仍然灵敏得很,身躯悬空,双杖齐飞,猛往四风身上招呼,甫交手三合,黄风紫风的剑便被他磕飞了。“纳命来!”白煞乘胜而上“指中剑”穿透了黄凤的胸膛“掌中刀”劈下紫风的半个脑袋。双煞攻势太猛,惨事也委实发生的太快,张亚男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黄紫二凤便上了西天。黑煞龙飞大声喳呼道:“白芙蓉,你再不出来,这三个女娃儿就没命了。”铁杖贴地一扫,三女齐步跳起,再掠顶而过,又不得不矮下身来,气得张亚男呜哇大叫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所有的拿手本事全搬出来,怎奈彼此的功力有一段差距,根本无济于事,三女舍命以搏,依旧挡不住双煞的凌厉攻势,节节败退,危在旦夕。西仙白芙蓉终于闻讯赶到,以“元阳真功”将二人强行截下来,厉色喝斥道:“大胆,芙蓉谷雄霸武林,岂容尔等如此放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煞龙飞咬着牙道:“老恶婆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步恐怕连给你收尸的哭墓人也没有了。”白芙蓉眼高过顶,目空一切,一句“老恶婆”激起她的万丈怒气,道:“老匹夫,废话少说,你们夜入白家,连伤二命,究竟意欲何为?”黑煞龙飞道:“好说,算一笔陈年老账。”“你是指八公山的那段往事!”“哼!那还用说,老子为此而断了两条腿。”“腿是你自己摔断的,这与本仙子何干。”“事情因你而起,就要唯你是问。”“老匹夫,你自己应该去问‘玄天真经’。”“此话怎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什么不说是你白芙蓉狼子野心,横刀行抢?”“放屁,这‘玄天真经’本来应该是我们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共有的东西。”“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黑煞龙飞大言不惭,自我吹捧,白芙蓉更加恼怒破口大骂道:“龙老儿,你马不知脸长,狗不知嘴丑,明明是鸡鸣狗盗,还自以为是高洁雅士,你们不来,本谷主还正想要找你们去。”白煞铁虎道:“找老夫兄弟何事?”白芙蓉道:“夺取‘玄天真经’。”铁虎拍一下衣袋,道:“真经在此,你有本事只管来抢。”“笑话!你以为本仙子不敢,告诉你,二十年前姓龙的是手下败将,二十年后他依然讨不了好。”“白芙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已经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何况我们兄弟会一齐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黑煞龙飞不耐久等,猴急的嚷嚷道:“老二,别跟这婆娘-哩八嗦,杀掉老的,再收拾小的。”铁杖在地上猛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两支铁杖化作二缕劲风,直向西仙贯顶而下。西仙称雄道霸,名列四大名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双掌一推,其快如电,其猛如刀,黑煞杖影未到,在半路便被阻住了。可是,挡住一个黑煞,又上来一个白煞,更凶猛,更毒辣,骈指如剑,霎时间连攻十二招,竖掌如刀,咻咻咻刀出如雨,死缠住西仙不放。西仙怒极而吼,豪性大发“粉蝶掌”全力施为,满天都是掌影,看得人惊心动魄,看得人眼花撩乱,掌指交接,碰撞之声不绝,人影飞窜,合分分合。黑煞龙飞也没闲着,咬牙切齿的道:“婆娘,你今天就认命吧!”呼!呼!两杖,立将西仙的掌影打乱打散,投入战圈,与白煞合战白芙蓉。黑白双煞,一在流沙谷,一在紫禁城潜心苦修二十年,尤其已学得“玄天真经”上功夫,大非昔比,漫说以二对一,就算一对一,白芙蓉也不见得能占便宜,如今觉出事情不妙,处境艰险,穷于应付,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骇意,从心底升起。张亚男也看出了这种不利情况,对二凤以及刚到的四使女道:“咱们上!”双煞不讲江湖规矩在前,张亚男以牙还牙,立与六女,齐步纵出,欲从四面夹击。“找死!”黑煞是老江湖,老狐狸,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密切注视之中,不待七女分开,龙飞先发制人,喝声中,抖手掷出一支铁杖。铁杖粗逾儿臂,重达数十斤,这一全力抛掷,力猛如山,有横扫千军之势,杖身平直,齐胸扫来,张亚男、金、银二凤躲得快,矮身避过,四婢女闪避不及,却吃了大苦头,四声闷哼,四个人一齐被打昏在地。张亚男既惊且怒,骂声不绝:“你们还要不要脸,不但以多欺少,还要以老欺小,传扬开去也不怕江湖上的朋友笑掉大门牙。”她聪明透顶,智计百出,故意大声嚷嚷,自有她的锦囊妙计,一则分散双煞的注意,一则如果方少飞,张峻山尚未远去,听到她的呼唤,必会回来相助。讵料,黑白双煞皆不为所动,仍集中全力对付白芙蓉,仅在三女攻至切近时,见招拆招,见式化式,虚应故事而已。因而,白芙蓉所受压力奇大,饶她是一等一的顶尖人物,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双煞又非等闲之辈,交手未达百合,已挨了龙飞的一杖,受了铁虎的一掌,险象环生,吃足了苦头。“老恶婆,向阎王爷报到去吧!”“老恶婆,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啦!”黑白双煞蓄势已久,选了一个最佳时机,运足了所有的功力,一前一后,两路夹击,欲以“玄天大法”作最后的决战。西仙白芙蓉不甘示弱,反唇怒叱道:“少做清秋大梦,谁死谁活,尚在未定之天!”话是说的够硬,可不敢掉以半点轻心,立以“元阳真功”全力反击,分拒二人。不论是“玄天大法”或是“元阳真功”都是武林绝学,只见场中暗力激荡,涡旋成风,三个人的衫裳皆贴身后飘,猎猎作响,好似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万丈波涛,恶浪滔天中随时都会有人命丧九幽。事情危如燃眉,张亚男象热锅上的蚂蚁,可恼三人激战中形成一道气墙,坚如钢铁,根本近身不得。暗流一波比一波凶,一波比一波猛,终至全面撞击,爆出一声霹雳似的巨震,黑白双煞身子一仰,弹退五六步。西仙白芙蓉可惨了,由于前后受力,终告不支,一屁股坐下去,一张脸白苍苍的,看来伤势不轻。黑煞龙飞怀恨而来,志在必得,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铁杖点地一弹,猛砸西仙吃饭的脑袋。“不要动!”张亚男,金凤,银凤睹状大骇,争相扑救,欲将龙飞截下来,白煞铁虎却从半路上杀出来,道:“想死你们就到黄泉路上做伴去吧!”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出手就拖出了“玄天大法”存心要他们三个人的性命。西仙胸中血气翻腾,正自七荤八素,眼看铁杖已到,她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猛可间,夜空中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有一道强光激射而来,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火光四溅中,黑煞的铁杖应声而断,白芙蓉之厄遂解。与此同时,布笠人也从天而降,阻住了白煞铁虎。龙飞惊叫道:“九龙刀!”更令他惊异的是,九龙刀是拿在曾与他共过患难的小老弟方少飞的手里,不禁呆了一呆,道:“原来是你!”方少飞前行数步,拦在白芙蓉的前面,道:“是我,龙老哥,咱们久违了。”黑煞龙飞脸色阴晴不定的道:“方少飞,让开,别碍着老夫的事。”方少飞纹风未动的道:“抱歉,在下不能袖手旁观。”“小子,你昏头了,当年就是这个婆娘把你劈下流沙谷的。”“白前辈是我朋友的娘。”“小子,滚到一边凉快去,惹火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杀。”“龙飞,流沙谷的恩仇咱们早已一笔勾销,在下不欠你,也不怕你。”白煞铁虎横跨数步,来到龙飞的身旁,道:“大哥,经文内的缺页就是他们两个搞的鬼,还客气什么,杀了一个就少一个。”布笠人追了过来,道:“你们既已知道老夫动了手脚,就应该安份点,不要自寻死路。”白煞铁虎怒眉双挑的道:“什么意思?”“经文不全,在修为上自然难以达到最高境界。”“老小子,这样就已经足够你消受的了。”“你错了,凭你们目前所学,绝非老夫的敌手。”“哦,老夫明白了,是你学全了全部真经上的功夫。”“还有方少飞及衡山老人。”“不管有多少,我们兄弟一定要一个一个杀光。”“铁虎,当年老夫一念之仁救了你的命,几度出生入死,想不到两位还是这一副邪恶的嘴脸,实在令人齿冷。”黑煞龙飞暴跳如雷的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少磨蹭,是生是死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此人生性粗犷,性烈如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攻猛打,白煞不敢怠慢,也扬掌投入,跟布笠人,方少飞斗在一起。龙争虎斗,兔起鹘落,是一场高水准的搏击,也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拼杀,打得快,打得狠,眨眼间已干了五十个回合,双煞果然不敌,屈居下风。而西仙白芙蓉则已稳住翻腾的血气,站起身来,正在大步行来。双煞心里雪亮,他们不是布笠人,方少飞的敌手,假如再加上一个白芙蓉结果不问可知,当下心念三转,走为上策,互换一个眼色后,双双虚晃一招,迅捷退走。白芙蓉本欲追赶,被布笠人拦住了,连忙道:“穷寇勿追,白谷主此刻疗伤要紧。”双煞早已远去,现在想追也来不及了,西仙肃容满面的道:“老身从不服人,但今日之事本谷主还是要说声谢谢。”她生性冷傲,从来不知道“谢”为何物,说来生硬异常,张亚男听在耳中,也觉得很不舒坦。没有人晓得布笠人是何表情,不疾不徐的道:“其实,白谷主如果不把张峻山赶走,今夜的这场祸事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请仙子好自为之,告辞了。”布笠人对西仙是没有好感了,了字出口,举步就走。方少飞也不愿意看白芙蓉的脸色,之所以出手救她,完全基于她是张亚男的娘,立与弓先生的联袂而去。白芙蓉却愣在当场,登时思潮如涌,百感交集。但是,她没有挽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楼外楼,是一家饭庄,也是一家客栈,昔日神州三杰,就是在这里大战庐州三凶。今夜,楼外楼又来了三位佳宾,一个是北毒石天,一个是百毒公子江明川,跟他们一道来的,则是衡山老人。小二迎上来,说道:“三位爷是吃饭还是投宿?”百毒公子江明川,道:“要吃饭,也要住店,可有清静宽敞的上房?”小二道:“有,后面有个小跨院,正空着,独门独院的,保证满意。”领着三人,进了跨院,果然窗明几净,甚是清幽雅致,三个人就在堂屋里坐下来,点了菜,还叫了酒。不久,酒菜业已端整齐备送上,开始吃喝。北毒见衡山老人一直默然无语,这时说道:“老哥哥,大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会闷出病来的。”衡山老人怒气冲冲的道:“我老人家上了你的恶当,中了你的毒,又吃下了你的临时解毒药,已经变成你的俎上之肉,还有什么好说。”北毒石天挂着一脸的奸笑,道:“老哥哥说话可要凭良心,下毒的人是万贞儿,小弟可是好心好意为你解毒。”“石天,你别自欺欺人了,老夫的毒是银针上的。”“就算是吧,石某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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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蓉道:“孩子都大了,你想做现成的爹呀?”张峻山说道:“亚男本来就是我的骨肉。”“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这样想?为什么要离开芙蓉谷?”“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偏要提,你抛下我们母女,远走高飞,现在觉得良心不安,不敢听,对不对?”张峻山道:“芙蓉,那不是抛弃,是意见不合,与其大家在一起痛苦,还不如分开的好。”“哼!你倒说的轻松,我怀抱婴儿,千里寻夫,追你追到北京来,你可曾照顾过我们母女?”“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是千里寻仇,欲置张某于死地。”“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在这栋宅子里,我们曾面对面的作过一次谈判。”“可惜,是一次失败的谈判,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对自己的缺点不知悔改,老夫只好拂袖而去。”“既已拂袖而去,就不该再踏进这栋宅子来。”“我是来看亚男的。”“人已经见到,你可以走了。”张峻山道:“老夫会的,用不到你来赶,再见!”二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越说火气越大,八斗秀士张峻山见字出口,果真大步离去。张亚男急得哭出来,抢上三步,拦在前头,悲不自胜的道:“爹!不要走,你老人家曾答应女儿要留下来的。”八斗秀士苦笑道:“不是爹言而无信,是人家不欢迎。”张亚男转而对西仙白芙蓉道:“娘!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何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呕气,就让爹留下来吧。”西仙白芙蓉怒气冲天的道:“不行!芙蓉谷从一个幽幽无闻的流派,变成今天的气候,你从布裹之中,拉扯成婷婷玉立,这都是为娘的心血结晶,他没有资格坐享其成。”张亚男苦哀求道:“娘!爹说过,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西仙勃然大怒道:“住口!再多嘴多舌,为娘的我也一起出去!”张亚男见母亲动了肝火,未敢再多盲饶舌,张峻山道:“芙蓉——”“不要叫我芙蓉!”“你听我说——”“我不要听!”“为了亚男——”“滚!滚!滚!”也不知道白芙蓉从那里来的那么多气,接连打断张峻山的三次说话,说了三声滚,八斗秀士眼看西仙不可理喻,情知再待下去,必然更加不愉快,当即纵身下楼而去。“爹,不要走!不要走!”张亚男拔腿就走,追到楼下,追到庭院,可惜张峻山的速度太快,当她追到大门口时,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却见巷子里并肩齐步的奔来两个人,正是黑煞龙飞,与白煞铁虎。黑白双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张亚男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正想关门,白煞已冲上来,劈面就说:“女娃儿,这家人可是姓白?”龙飞眼一瞪,道:“错不了,这个鬼丫头老夫在流沙谷见过她,是白芙蓉的女儿。”张亚男暗中叫苦,口里说道:“你认错人了!”人已溜进去,伸手关门。黑煞龙飞好凶,飞起铁杖,用力猛砸,砰!砰!黑漆大门应声而开,口沫四溅的叫道:“丫头,你诡计多端,咱们曾在流沙河玩过拔河的把戏,你就是骨化飞灰我也不会认错人。”张亚男道:“是又怎么样?”白煞铁虎道:“叫你娘出来。”张亚男道:“我娘不在。”“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一连两个不知道,惹火了黑煞龙飞,杀机满面的道:“老二,别跟她磨牙,杀了小的,不愁老的不出来。”说干真干,飞起一杖,直捣她心口要害,张亚男弹身回避,龙飞第二杖又拦腰扫到,急切间,张亚男连攻三掌,用的都是东丐西仙的绝妙功夫。白煞铁虎道:“丫头好大的造化,什么时候跟金老头也扯上关系?”张亚男攻出六招,又连出五拳,将学自东丐的拳法全用上了,闻言伸手一指,道:“你们何不问问八爷自己。”黑煞铁虎回顾一看,那有东丐的影子,张亚男趁机退下丈许,白煞铁虎道:“好刁的娃儿,我看你是活腻了!”话到人到招到“指中剑”风声尖锐,气势逼人,张亚男以“粉蝶掌”还击,奈何一招尚未递满,已被指风穿透,尖锥一样的劲气透体而来。“住手!”“住手!”猛可间,叱声四起,红云翻滚“芙蓉四风”乘风而来,四支长剑构成一道剑网,硬将白煞的攻势阻住。铁虎沉声喝问道:“来人可是芙蓉四风?”辣手娘子金凤道:“既知四凤之名,就别在芙蓉谷的地盘上撒野。”黑煞龙飞是何等人物,岂会将四风放在眼里,道:“芙蓉四凤是什么东西,老子要你们马上变成‘幽冥四鬼’!”别看他双腿已断,身手仍然灵敏得很,身躯悬空,双杖齐飞,猛往四风身上招呼,甫交手三合,黄风紫风的剑便被他磕飞了。“纳命来!”白煞乘胜而上“指中剑”穿透了黄凤的胸膛“掌中刀”劈下紫风的半个脑袋。双煞攻势太猛,惨事也委实发生的太快,张亚男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黄紫二凤便上了西天。黑煞龙飞大声喳呼道:“白芙蓉,你再不出来,这三个女娃儿就没命了。”铁杖贴地一扫,三女齐步跳起,再掠顶而过,又不得不矮下身来,气得张亚男呜哇大叫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所有的拿手本事全搬出来,怎奈彼此的功力有一段差距,根本无济于事,三女舍命以搏,依旧挡不住双煞的凌厉攻势,节节败退,危在旦夕。西仙白芙蓉终于闻讯赶到,以“元阳真功”将二人强行截下来,厉色喝斥道:“大胆,芙蓉谷雄霸武林,岂容尔等如此放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煞龙飞咬着牙道:“老恶婆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步恐怕连给你收尸的哭墓人也没有了。”白芙蓉眼高过顶,目空一切,一句“老恶婆”激起她的万丈怒气,道:“老匹夫,废话少说,你们夜入白家,连伤二命,究竟意欲何为?”黑煞龙飞道:“好说,算一笔陈年老账。”“你是指八公山的那段往事!”“哼!那还用说,老子为此而断了两条腿。”“腿是你自己摔断的,这与本仙子何干。”“事情因你而起,就要唯你是问。”“老匹夫,你自己应该去问‘玄天真经’。”“此话怎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什么不说是你白芙蓉狼子野心,横刀行抢?”“放屁,这‘玄天真经’本来应该是我们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共有的东西。”“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黑煞龙飞大言不惭,自我吹捧,白芙蓉更加恼怒破口大骂道:“龙老儿,你马不知脸长,狗不知嘴丑,明明是鸡鸣狗盗,还自以为是高洁雅士,你们不来,本谷主还正想要找你们去。”白煞铁虎道:“找老夫兄弟何事?”白芙蓉道:“夺取‘玄天真经’。”铁虎拍一下衣袋,道:“真经在此,你有本事只管来抢。”“笑话!你以为本仙子不敢,告诉你,二十年前姓龙的是手下败将,二十年后他依然讨不了好。”“白芙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已经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何况我们兄弟会一齐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黑煞龙飞不耐久等,猴急的嚷嚷道:“老二,别跟这婆娘-哩八嗦,杀掉老的,再收拾小的。”铁杖在地上猛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两支铁杖化作二缕劲风,直向西仙贯顶而下。西仙称雄道霸,名列四大名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双掌一推,其快如电,其猛如刀,黑煞杖影未到,在半路便被阻住了。可是,挡住一个黑煞,又上来一个白煞,更凶猛,更毒辣,骈指如剑,霎时间连攻十二招,竖掌如刀,咻咻咻刀出如雨,死缠住西仙不放。西仙怒极而吼,豪性大发“粉蝶掌”全力施为,满天都是掌影,看得人惊心动魄,看得人眼花撩乱,掌指交接,碰撞之声不绝,人影飞窜,合分分合。黑煞龙飞也没闲着,咬牙切齿的道:“婆娘,你今天就认命吧!”呼!呼!两杖,立将西仙的掌影打乱打散,投入战圈,与白煞合战白芙蓉。黑白双煞,一在流沙谷,一在紫禁城潜心苦修二十年,尤其已学得“玄天真经”上功夫,大非昔比,漫说以二对一,就算一对一,白芙蓉也不见得能占便宜,如今觉出事情不妙,处境艰险,穷于应付,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骇意,从心底升起。张亚男也看出了这种不利情况,对二凤以及刚到的四使女道:“咱们上!”双煞不讲江湖规矩在前,张亚男以牙还牙,立与六女,齐步纵出,欲从四面夹击。“找死!”黑煞是老江湖,老狐狸,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密切注视之中,不待七女分开,龙飞先发制人,喝声中,抖手掷出一支铁杖。铁杖粗逾儿臂,重达数十斤,这一全力抛掷,力猛如山,有横扫千军之势,杖身平直,齐胸扫来,张亚男、金、银二凤躲得快,矮身避过,四婢女闪避不及,却吃了大苦头,四声闷哼,四个人一齐被打昏在地。张亚男既惊且怒,骂声不绝:“你们还要不要脸,不但以多欺少,还要以老欺小,传扬开去也不怕江湖上的朋友笑掉大门牙。”她聪明透顶,智计百出,故意大声嚷嚷,自有她的锦囊妙计,一则分散双煞的注意,一则如果方少飞,张峻山尚未远去,听到她的呼唤,必会回来相助。讵料,黑白双煞皆不为所动,仍集中全力对付白芙蓉,仅在三女攻至切近时,见招拆招,见式化式,虚应故事而已。因而,白芙蓉所受压力奇大,饶她是一等一的顶尖人物,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双煞又非等闲之辈,交手未达百合,已挨了龙飞的一杖,受了铁虎的一掌,险象环生,吃足了苦头。“老恶婆,向阎王爷报到去吧!”“老恶婆,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啦!”黑白双煞蓄势已久,选了一个最佳时机,运足了所有的功力,一前一后,两路夹击,欲以“玄天大法”作最后的决战。西仙白芙蓉不甘示弱,反唇怒叱道:“少做清秋大梦,谁死谁活,尚在未定之天!”话是说的够硬,可不敢掉以半点轻心,立以“元阳真功”全力反击,分拒二人。不论是“玄天大法”或是“元阳真功”都是武林绝学,只见场中暗力激荡,涡旋成风,三个人的衫裳皆贴身后飘,猎猎作响,好似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万丈波涛,恶浪滔天中随时都会有人命丧九幽。事情危如燃眉,张亚男象热锅上的蚂蚁,可恼三人激战中形成一道气墙,坚如钢铁,根本近身不得。暗流一波比一波凶,一波比一波猛,终至全面撞击,爆出一声霹雳似的巨震,黑白双煞身子一仰,弹退五六步。西仙白芙蓉可惨了,由于前后受力,终告不支,一屁股坐下去,一张脸白苍苍的,看来伤势不轻。黑煞龙飞怀恨而来,志在必得,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铁杖点地一弹,猛砸西仙吃饭的脑袋。“不要动!”张亚男,金凤,银凤睹状大骇,争相扑救,欲将龙飞截下来,白煞铁虎却从半路上杀出来,道:“想死你们就到黄泉路上做伴去吧!”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出手就拖出了“玄天大法”存心要他们三个人的性命。西仙胸中血气翻腾,正自七荤八素,眼看铁杖已到,她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猛可间,夜空中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有一道强光激射而来,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火光四溅中,黑煞的铁杖应声而断,白芙蓉之厄遂解。与此同时,布笠人也从天而降,阻住了白煞铁虎。龙飞惊叫道:“九龙刀!”更令他惊异的是,九龙刀是拿在曾与他共过患难的小老弟方少飞的手里,不禁呆了一呆,道:“原来是你!”方少飞前行数步,拦在白芙蓉的前面,道:“是我,龙老哥,咱们久违了。”黑煞龙飞脸色阴晴不定的道:“方少飞,让开,别碍着老夫的事。”方少飞纹风未动的道:“抱歉,在下不能袖手旁观。”“小子,你昏头了,当年就是这个婆娘把你劈下流沙谷的。”“白前辈是我朋友的娘。”“小子,滚到一边凉快去,惹火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杀。”“龙飞,流沙谷的恩仇咱们早已一笔勾销,在下不欠你,也不怕你。”白煞铁虎横跨数步,来到龙飞的身旁,道:“大哥,经文内的缺页就是他们两个搞的鬼,还客气什么,杀了一个就少一个。”布笠人追了过来,道:“你们既已知道老夫动了手脚,就应该安份点,不要自寻死路。”白煞铁虎怒眉双挑的道:“什么意思?”“经文不全,在修为上自然难以达到最高境界。”“老小子,这样就已经足够你消受的了。”“你错了,凭你们目前所学,绝非老夫的敌手。”“哦,老夫明白了,是你学全了全部真经上的功夫。”“还有方少飞及衡山老人。”“不管有多少,我们兄弟一定要一个一个杀光。”“铁虎,当年老夫一念之仁救了你的命,几度出生入死,想不到两位还是这一副邪恶的嘴脸,实在令人齿冷。”黑煞龙飞暴跳如雷的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少磨蹭,是生是死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此人生性粗犷,性烈如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攻猛打,白煞不敢怠慢,也扬掌投入,跟布笠人,方少飞斗在一起。龙争虎斗,兔起鹘落,是一场高水准的搏击,也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拼杀,打得快,打得狠,眨眼间已干了五十个回合,双煞果然不敌,屈居下风。而西仙白芙蓉则已稳住翻腾的血气,站起身来,正在大步行来。双煞心里雪亮,他们不是布笠人,方少飞的敌手,假如再加上一个白芙蓉结果不问可知,当下心念三转,走为上策,互换一个眼色后,双双虚晃一招,迅捷退走。白芙蓉本欲追赶,被布笠人拦住了,连忙道:“穷寇勿追,白谷主此刻疗伤要紧。”双煞早已远去,现在想追也来不及了,西仙肃容满面的道:“老身从不服人,但今日之事本谷主还是要说声谢谢。”她生性冷傲,从来不知道“谢”为何物,说来生硬异常,张亚男听在耳中,也觉得很不舒坦。没有人晓得布笠人是何表情,不疾不徐的道:“其实,白谷主如果不把张峻山赶走,今夜的这场祸事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请仙子好自为之,告辞了。”布笠人对西仙是没有好感了,了字出口,举步就走。方少飞也不愿意看白芙蓉的脸色,之所以出手救她,完全基于她是张亚男的娘,立与弓先生的联袂而去。白芙蓉却愣在当场,登时思潮如涌,百感交集。但是,她没有挽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楼外楼,是一家饭庄,也是一家客栈,昔日神州三杰,就是在这里大战庐州三凶。今夜,楼外楼又来了三位佳宾,一个是北毒石天,一个是百毒公子江明川,跟他们一道来的,则是衡山老人。小二迎上来,说道:“三位爷是吃饭还是投宿?”百毒公子江明川,道:“要吃饭,也要住店,可有清静宽敞的上房?”小二道:“有,后面有个小跨院,正空着,独门独院的,保证满意。”领着三人,进了跨院,果然窗明几净,甚是清幽雅致,三个人就在堂屋里坐下来,点了菜,还叫了酒。不久,酒菜业已端整齐备送上,开始吃喝。北毒见衡山老人一直默然无语,这时说道:“老哥哥,大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会闷出病来的。”衡山老人怒气冲冲的道:“我老人家上了你的恶当,中了你的毒,又吃下了你的临时解毒药,已经变成你的俎上之肉,还有什么好说。”北毒石天挂着一脸的奸笑,道:“老哥哥说话可要凭良心,下毒的人是万贞儿,小弟可是好心好意为你解毒。”“石天,你别自欺欺人了,老夫的毒是银针上的。”“就算是吧,石某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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