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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岭山”虽已到达“落魂峦”却仍难寻,等淳于琬辗转问讯,寻到“落魂峦”下之时,业已二鼓初敲,三更未到!

    此处地势自然极为幽僻,但峦下布置,却极为简单。

    一片平坦土地之上,挖出一个坟坑,坑前放着一张矮几,几上置有一杯水酒,并插了一面长不盈尺的血红小旗!

    所有物件,只此而已,人儿却有五个。

    “修罗仙子”南宫琬面对矮几,盘膝坐在坟坑之前,在矮几这边,另有三人,作品字形列坐!

    淳于琬昨夜所见黄衣人,则垂手立在三人身后。

    左右两人,均又瘦又矮,形若枯尸,身着黑色长衫,貌相完全相同,似是孪生兄弟,年龄约莫在六十上下。

    当中一人,则白发如霜,白须过腹,一身白衣,脸上满布皱纹,看去似是百岁左右人了!

    淳于琬一到这“落魂峦”自然先向“修罗仙子”南宫琬抱拳叫道:“南宫前辈,你”她话方出口,甫宫琬便已把微合双目,缓缓睁开,对淳于琬看了一眼,摇手苦笑说道:“淳于姑娘,我的这件事儿,外人难管,你何必远道赶来?”

    淳于琬道:“在下日前曾对老人家承诺,必于月底之前,再见你一下,昨夜赶到‘碧云窝’前,从那位穿黄衣的朋友口中,得知老人家有难‘九岭’,遂不辞劳苦,星夜赶来!常言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就不信对于你老人家的事儿,有什么管不得呢?”

    甫宫琬长叹一声,方待发话,小几对面,坐在中央的那位身穿白袍的白须白发老人,业已沉声说道:“这位姑娘,赶紧走过一旁,倘再多管闲事,便连你也将与甫宫琬同遭劫数了!”

    淳于琬抱拳问道:“请教老人家的尊名上姓?”

    白袍老人尚未答言,在他身后侍立的黄衣人,便自代为朗声说道:“这位是修罗教第一代敦主,姓罗,单名一个‘敬’字!”

    淳于琬点子点头,拱手还礼地含笑说道:“武林末学淳于琬,参见罗老教主!”

    “淳于姑娘,你就是被当代江湖人物,视若泰山北斗,尊称为‘武林四绝’之一的‘碧目魔女’么?”

    淳于琬谦然笑道:“淳于琬谬得虚名,不敢当罗老教主如此盛誉!”

    罗敬道:“淳于姑娘虽是有名高手,但对于今夜之事,最好请莫干预!”

    淳于琬含笑问道:“罗老教主,在下想请教一下,你与南宫仙子之间,究竟有什么难解难分的深仇大恨?”

    罗敬伸手指着南宫琬,向淳于琬问道:“淳于姑娘,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淳于琬应声答道:“这位考人家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琬’字,昔年有个外号,叫做‘修罗仙子’!”

    罗敬摇头说道:“这‘南宫琬’及‘修罗仙子’,只是她的姓名外号,不是我问的所谓‘身份’!”

    淳于琬愕然答道:“我不知道南宫仙子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罗敬双目之中厉芒一闪说道:“她是‘修罗教’中的第二代教主!”

    这句话儿,着实颇出淳于琬的意料之外,她想了一想,扬眉问道:“这就奇了,罗老教主是‘修罗教’的第一代教主,你现仍健在,南宫仙子却怎又作了第二代教主?”

    罗敬狞笑答道:“老夫作了几年教主,淡于名利,遂在‘修罗教’中,择人传位,独自归隐!”

    淳于琬扬眉问道:“你们二位,既是‘修罗教’中的第一代及第二代救主,却怎会有甚仇恨?”

    南宫琬垂帘合目,端坐得宛如一尊石像,根本不发片语。

    罗敬则向南宫琬盯了两眼,沉声说道:“她接充第二任‘修罗教’主之后,因耽于私情,不理教务,末后竟索性与她情人叛教私逃,更恰值强仇联手来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遂被人把铁桶似的‘修罗教’,生生击溃!”

    淳于琬“哦”了一声说道:“如今呢?‘修罗教’教徒几何?主坛安在?”

    罗敬咬牙答道:“昔年藏边一战,‘修罗教’众,血流成河,共死了一百零一人,到如今只剩下两位澹台护法,与一位朱堂主了!”

    淳于琬闻言,方知那分坐罗敬左右,形若枯尸的黑衣老人,是“修罗教”中的两名护法,复姓“澹台”那立在罗敬身后的黄衣人姓朱,是“修罗教”仅存的一位堂主!

    罗敬满面杀气地继续说道:“两位澹台护法与朱堂主,全身浴血,杀出重围,到我隐居之处,报告噩耗,我只好再度出山,为惨死敌手的一百零一位‘修罗教’徒,报仇雪恨!”

    淳于琬静静听完,皱眉问道:“这桩武林惨案,发生于二十余年前,罗老敦主怎会直到今日,才找寻南宫仙子?”

    罗敬冷笑道:“一来南宫琬藏得极为隐秘,二来我要先向教外仇人报复,然后才整顿教规!”

    淳于琬扬眉笑道:“罗老教主你把所说的第二点,做到了么?”

    罗敬狞笑答道:“二十余年来,我率领两位澹台护法与朱堂主,走五岳,闯三山,搜八荒,寻四海,总算把当年动手惨杀‘修罗教’徒的所有仇人,完全斩尽杀绝,如今遂寻得南宫琬,要她把诱她私离教主职位的情人交出,一并处置!”

    淳于琬偷眼一看“修罗仙子”南宫琬,却见她仍自静坐合目,肃然不动,遂又向罗敬问道:“罗老教主,南宫仙子的那位情人是谁?”

    罗敬摇头答道:“我不知那厮是谁?南宫琬既不敢透露他的姓名,又不肯把人交出!”

    淳于琬“哦”了一声,扬眉笑道:“怪不得罗老教主,昨日派遣朱堂主去往南宫仙子所居谷中假意留言,说是南宫仙子请她友好,赶来‘九岭山’,见上最后一面!原来”

    罗敬不等淳于琬话完,便接口说道:“不错,我以为南宫琬的情人,纵不与她同居一谷,也必就在近处,才想诱他前来,一并处决,谁知来人竟是淳于姑娘?双方现既已言明情由,淳于琬姑娘即请自便,不要干预我‘修罗教’本身门户之事!”

    淳于琬淡笑一声说:“倘若我想干预,又便如何?”

    罗敬双目一睁,厉声答道:“那就成了敬酒不吃,要吃罚酒。甚至于我会把你当作‘修罗教’的生死仇人,一样对付!”

    淳于琬目闪神光,冷笑说道:“罗老教主,你以为淳于琬会惧怕你这恫吓之言?”

    话犹未了,那位静坐得宛如石像的“修罗仙子”南宫琬,忽然开口叫道:“淳于姑娘”

    淳于琬回过头来,向南宫琬含笑问道:“南宫仙子,适才罗老教主所说之话,是否属实?”

    甫宫琬淡然答道:“在十成之中,大概有九成不假!”

    淳于琬想到这“修罗仙子”竟不欲辩罪,不禁好生惊奇地问道:“那一虚不实之处,又是甚么?”

    南宫琬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当年他并非厌于教主之尊,自动归隐,面我也决不愿意继他之位,作甚么‘修罗教’中的第二代教主!”

    淳于琬笑道:“老前辈既然这等说法,其中定然另有隐情,可否详为淳于琬一道?”

    南宫琬摇头笑道:“淳于姑娘不必细问,我也不愿自行辩解,且让我领受所谓‘叛教’之刑便了!”

    淳于琬诧声叫道:“南宫前辈,我这就弄不懂了,你倘若无罪,何必受刑?”

    南宫琬感慨殊深地,凄然一叹说道:“千假万假,但我为了私情,离却教主职守以后,使‘修罗教’中一百零一名教徒,惨死敌手之事,却丝毫不假,我早就准备以一条老命,偿还这笔罪孽,使罗敬得遂心愿,也就一了百了!”

    罗敬听到此处,厉声叫道:“不行,仅仅要你的一条命儿不够,我非要把你那情人一并杀死不可!”

    南宫琬叹道:“你何必逼人大甚?他又不是‘修罗教’徒,总不会有甚叛教之罪?”

    罗敬厉声叫道:“追源究始而论,他才是真正肇祸之人,我怎么放得过他?”

    南宫琬长叹一声说道:“你不放过他,也是徒然,因为他早巳离开了这龌龊险诈的红尘浊世!”

    罗敬闻言一怔!但旋又厉声叫道:“他便死了,你也该对我说出他的坟墓所在!”

    南宫琬诧然问道:“你问他坟墓则甚?”

    罗敬满面狞厉神色,咬牙答道:“我要开坟碎骨,以消我积郁心中的无穷仇恨!”

    南宫琬听了他这句话儿,忽然发出一阵嘿嘿冷笑!

    罗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起来,双眉一皱,冷然问道:“你这样冷笑则甚?”

    南宫琬目光凝注在罗敬脸上,看了一会儿,方自摇头叹道:“一切罪孽,均有我这活人承当,你为甚还放不下冢中枯骨?”

    说到此处,目光突然一亮,向罗敬沉声叫道:“罗敬,常言道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又道是:‘但得一步地,何处不留人’?你若逼得我无法容忍之时,可休怪我说出不愿再提的当年旧事!”

    此处缺一页这几句话,相当尖酸,把这位“修罗教”主罗敬,气得全身发抖!

    南宫琬看了淳于琬一眼,苦笑低声说道:“淳于姑娘,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儿?还要对这群东西,加以撩拨?”

    淳于琬微笑说道:“南宫仙子,我不是在管你的闲事,只是觉得这群东西,大不顺眼,想对他们教训教训!”

    罗敬厉声叫道:“淳于琬,你敢在本教主座前,如此猖狂!朱堂主替我把她拿下!”

    站在罗敬背后的黄衣人,恭身说道:“朱六豪敬领教主法谕!”

    说完,身形微闪,便纵到淳于琬面前,厉声叫道:“淳于姑娘,你冲撞本教教主,便等于渎犯了‘修罗教’的尊严,朱六豪奉请擒人,请恕冒犯!”

    一面发话,一面骈指如戟地,便向淳于琬肩窝点到!

    淳于琬知道自己除非能把这“修罗教”中的四位人物打跑,否则绝难教得南宫琬的性命,遂冷笑一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是自寻没趣!”

    语音未了,朱六豪业已收指疾退!

    原来,朱六豪的指尖,尚未点到淳于琬的肩窝,在距离寸许之时,便觉有股奇寒劲气,冻指欲僵!

    他武功不弱,知道对方练有极为奇特的独门玄功,自己远非敌手,再不知机速退,便将真成为自讨没趣的局面!

    但朱六豪虽然勒马悬崖,收招绝快,淳于魂却怎肯容他走开?左手翠袖微扬,凌空一拂,便把朱六豪拂得摔出-丈七八“吭”的一声闭过气去!

    罗敬眉峰一聚,侧顾身右形若枯尸的黑衣老人,沉声发话说道:“大胆贱婢,居然还敢逞强?澹台二弟出手!”

    黑衣老人微一恭身,飘然闪到当前,冷冰冰地说道:“淳于琬,本座澹台西明,是‘修罗教’中的两大护法之一,出手向不留情,你还是乖乖昕命,束手就擒的好!”淳于琬冷然笑道:“淳于琬游侠江湖,在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知名人物之中,从未听说过‘澹台西明’四个字!阁下名不见经传,艺未见施为,就凭你几句自己往脸上贴金的话儿,就能吓倒我这多少还见过世面的‘碧目魔女’么?”

    澹台西明向淳于琬微一注目,冷笑说道:“我知道你名列‘武林四绝’,有些目中无人,但井底蛤蟆,岂知天大?穴中蝼蚁,怎识山高?要知道武林内未为世晓的高明人物,多得很呢!”

    淳于琬点头笑道:“你说得极对,举世中比我淳于琬高明的人物,足可车载斗量,但比我窝囊的饭袋肉桶,也更如恒河之沙!”

    澹台西明厉声叫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听命就缚,仍想和我动手?”

    淳于琬点头笑道:“对了,我就是要见见真章,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

    澹台西明狂笑说道:“你既不怕死,那就好办,替我拿命来吧!”

    语音甫落,从袖中伸出一只乌爪般的右手,向淳于琬当胸便抓!

    这一抓,井未抓实,只是在数尺外虚空作势,但淳于琬却觉全身血脉一紧,心魂欲飞!

    她知道这是极阴毒的“抓魂手”法,遂忙以师门“天龙禅定”绝学,灵明自朗,守定心神,向澹台西明傲然哂笑!

    澹台西明连抓三次,见淳于琬依旧嘴角微抿,带着满脸哂笑,便知对方果然绝非庸俗,遂自找台阶,嘿嘿冷笑说道:“好,你既禁得了我这‘摄魂三抓’,便有了和我动手的起码资格!”

    一面发话,一面第四度伸出右手,再向淳于琬右肩抓到!

    但这次出手,与前三次略有不同!前三次是连用玄功,隔空虚抓,这第四次是实胚胚地舒爪抓到!

    澹台西明的手指,尚未到达淳于琬的肩头,陡然一吐内劲,使卷在五指尖端的五根寸长锐甲,一齐电疾伸展,坚挺如剑地,改抓为划地,斜肩而下!

    淳于琬见状,暗吃一惊,心想这位身为“修罗教”护法的澹台西明,真还不可小视,居然还炼有“阎王剑”的功力!

    所谓“阎王剑”便是这种“卷甲为刀”的另一名称,指端五卷锐甲,不仅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并能洞石穿金,厉害无比。

    淳于琬既然识得厉害,哪敢丝毫怠慢?并因自己起初轻敌,时机已略感匆迫,遂赶紧以一式“僧视天象”施展“铁板桥”功,右足点地,蓦然向后仰身!

    若在寻常武林人物,纵可如此避过“阎王剑”的划肩之厄,却也逃不过对方第二招的连环进袭!

    稍高明一点之人,则在身将及地之际,不是足跟用力,来上一式“金鲤倒穿波”便是单手推地,来上一式“横渡天河”以期有缓过气来的还击机会!

    但淳于琬这位名列“武林四绝”的“碧目魔女”偏偏与众不同,她是单以左足点地,一不向后倒跃,二不向侧横飞,却在澹台西明五指划空以后,娇躯蓦然向左一翻,左足猛起,踢向对方那双鸟爪般怪手的脉门部位!

    澹台西明见淳于琬不仅能够临危脱身,并船够觅机还击,不禁暗吃一惊地,由衷赞道:“好一招‘魁星踢斗’,淳于姑娘这一脚踢得真够漂”

    那“真够漂亮”的“亮”字,尚未出口,便已脸色微变,双臂抖处,凌空拔起三丈。

    原来,淳于琬一脚“魁星踢斗”踢空,见澹台西明的手掌业已撤回,竟不肯甘心地,趁着踢空回旋之势,一式“金刚扫地”连身向澹白西明双腿扫去!

    这一扫若被扫中,澹台西明的双腿立折,自然逼得他不能不拔空闪避!

    但澹台西明的身形才一拔空,淳于琬也矫捷无俦地,随之纵起!

    两人在空中相遇,淳于琬娇笑一声,凝聚十一成左右的“冰魄神掌”猝然拍出。

    澹台西明料不到对方的连环身法,如此高明快捷,自己全身凌空,再难变式闪躲,遂只好提足真气,接了一掌!

    双方掌风才接,澹台西明便低低“哼”了一声,被一片奇寒劲力,震得斟落出七八尺外!

    淳于琬身形落地,冷笑说道:“修罗教中的一位朱大堂主,及一位澹台护法,业已领教!这次不知是由罗老教主,抑或另一位澹台护法出阵?”

    另一个形若枯尸的黑衣老叟,是澹台西明孪生之兄,名叫此处缺一页

    零一条惨死冤魂,略作交代

    淳于琬不等南宫琬往下再说,便自摇手笑道:“南宫老人家不必存这种想法,一切均等我与罗老教主,分了胜负再说!或许淳于琬学艺不精,输却这场东道,便奉陪老人家,一齐并骨在此地了!”

    南宫琬听了她这几句话儿,便不再言,只是伸手取起面前小几上的那杯酒儿,慢慢饮了一口!

    淳于琬心知罗敬身为“修罗教”主,决非易与之辈,遂把全副心神,都凝注对方,根本不会看到“修罗仙子”南宫琬的饮酒动作!

    罗敬从脸上浮起一丝狞笑,厉声叫道:“淳于姑娘,我们莫再多言,罗敬便以一根‘修罗棒’,与你一分胜负!”

    说完,伸手腰间,一撤一抖,便抖出一条长约三尺五六,粗如海杯杯口,遍体鳞甲,好似一段鳞身般的乌光闪闪软棒!

    淳于琬不敢怠慢,也把自己“庐山双龙峡”中,所得的那柄银芒古剑握在手内!

    罗敬何等眼力?一见剑芒光彩,便知是前古神物,不禁暗悔自己不应该选择用兵刃比较技艺!

    但事已如此,只好冷笑说道:“想不到淳于姑娘既怀绝艺,又有神兵,看来我罗敬倒是必特自取其辱的了?”

    淳于琬“哼”了一声说道:“这柄银芒古剑,是新近获得之物,淳于琬尚未用过,今日初试锋芒,未必能是‘修罗棒’之敌?罗老教主无须多虑!”

    罗敬嘴角微撇,双眉一扬“修罗棒”棒尾猛甩,一招“浪卷流沙”向淳于琬拦腰扫到!

    淳于琬着实想试试这“银芒古剑”锋芒,遂立剑一推,用了式“截江夺斗”向罗敬的“修罗棒”上削去!

    罗敬这根“修罗棒”原本不畏刀剑,但因见淳于琬所用长剑,绝非寻常,遂不甘轻易涉险,赶紧沉腕卸劲,把那式“浪卷流沙”转化为“铁锁沉江”扫向对方双足!

    淳于琬一剑推空,见对方改攻下盘,遂真气微提,纵身四丈!

    身到空中,明知对方不肯甘休,定必倚仗“修罗棒”软硬由心,施展“回环三打”招术,再度攻击自己,遂索性先发制人,蓦然展臂俯身,头下脚上地,猛振“银芒古剑”洒出了漫天飞舞幻变的朵朵剑花,向那位“修罗教主”漫天罩落!

    罗敬识得这招“乱洒天花”是“天女剑法”中妙化无方的有名绝学,加上淳于琬手中所执“银芒古剑”又是神物利器,遂不敢轻按其锋地,收势闪身,纵退三丈一二!

    淳于琬用了一招“乱洒天花”绝学,扳平了所失先机,自然立即抖擞精神,剑花错落,剑气漫天地,展尽一身所学!

    “修罗教主”罗敬见这“碧目魔女”果然名不虚传,极为厉害,遂也丝毫不敢托大骄狂,把一根“修罗棒”施展独门秘学“修罗九九棒法”舞了个棒影如山,风雨不透!

    二人这一互相猛攻稳守之下,分合如电,超距如风,展眼间便斗了百合左右,却见不出丝毫胜负迹象!

    “修罗仙子”南宫琬看见淳于琬功力深奥到如此地步,不禁从脸上浮起一丝慰然微笑,扬眉叫道:“你们暂且住手!”

    淳于琬与罗敬二人,斗得虽酣,但听得南宫琬这样一叫,也只好各自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罗敬首先叫道:“南宫贱婢,你有何话说?”

    南宫琬晒然笑道:“罗敬,你不要再摆你的教主威风,我已看出你最多只能与淳于姑娘撑持个平手局面,倘若我再出手,施展昔年曾享盛名的‘修罗七煞勾魂爪’,便不难把你们四人,一齐留在此地!”

    罗敬知道这是实话,并非南宫琬的虚声恫吓之言,只好双眉紧蹙,默然不语!

    南宫琬又长叹一声说道:“但我对昔年一百零一条教子冤魂,负疚殊深,愿以一命相偿”

    淳于琬听到此处,失声叫道:“南宫老人家”

    南宫琬摇手止住淳于琬,继续向罗敬说道:“如今是和是战,由你选择,战则彼此不顾一切地,放手狠搏!和则由我以一命偿债,由你对天立下‘修罗血誓’,今后永远不许再向淳于姑娘,有所侵扰!”

    罗敬想了一想,点头答道:“好,我念在你肯伏罪之上,答应你的请求!”

    南官琬微微一笑说道:“你既有畏战之心,选择和局,怎不赶紧立誓?我对这龌龊尘寰,业已厌倦,早想撒手了呢!”

    罗敬听她这样说法,遂咬破左手中指,沥血于地,朗声说道:“修罗神圣在上,弟子罗敬,谨立‘修罗血誓’,今后决不再向淳于琬作任何侵扰,如违誓言,必遭血劫!”

    “九岭山”中“落魂峦”下,拱起了一座新坟!

    新坟前,站着位泪眼盈盈,满面愁容的绿衣美女!

    她与坟中所埋之人,有同名之雅,因为坟中所埋的是“修罗仙子”南宫琬,坟首站的是“碧目魔女”淳于琬。

    原来,淳于琬发觉南宫琬所饮竟是毒酒,急忙飞身扑去,企图夺下之际,南宫琬却咬牙一叹!双掌齐推,向淳于琬发出一片力量极大的阴柔暗劲!

    她一面阻止淳于琬抢救自己,一面却向“修罗教主”罗敬及澹台兄弟等人,嗔目厉声叫道:“罗敬,你莫要忘了你业已立下‘修罗血誓’,还不替我赶紧走开!”

    罗敬因深知本门毒酒威力,南宫琬既已饮下,便不能活!更怯于“修罗血誓”之无不应验,遂率领澹台兄弟等人,立即退走!

    淳于琬这时真感为难,不知究竟应先截留罗敬等人,以免失去南宫琬报仇的机会,抑或任凭他们逃去,设法替南宫琬治疗所中剧毒?

    就在淳于琬徘饲不定,微一迟疑之间“修罗教主”罗敬等人,业已逃得只剩下一点模糊身影!

    追敌既已不及,自然只好救人!

    但等淳于琬回头一看,那位“修罗仙子”南宫琬,已经扑倒尘埃,嘴角渗出鲜血!

    淳于琬起初以为南宫琬已死,但走近看时,却发现她一息尚存,遂取出两粒解毒保命灵丹,喂她服下。

    南宫琬服下灵丹,悠悠醒转,低声叫道:“淳于姑娘,你不必白费心了,我所饮‘修罗毒酒’,毒力太强,纵有千年灵芝,亦难续命!”

    淳于琬凄然一叹,顿足说道:“老人家你这是何苦?我们联起手来,不见得斗不过他们四个!”

    南宫琬摇头叹道:“这不是斗得过斗不过的问题,只是我对那一百零一条冤魂,不能不有所交代,以求心之所安而已。

    淳于姑娘有所不知,凡属心存愧怍,寝食难安,日受天良责罚之人,都愿一死,比活着还好受!”

    淳于琬听她这样说法,也就不再多言,只好凄然问道:“老人家还有什么未了心事?”

    话犹未了,南宫琬似乎毒力又发,全身痉挛了一下,目注淳于琬,颤声说道:“淳于姑娘,我那情人莫非就就是你的父亲,他他”

    说到后来,竟已泣不成声仿佛即将绝气!

    淳于琬昕得大吃-惊,急忙叫道:“南宫老人家,我父亲是谁?他如今何在?是生是死?”

    南宫琬无力答话,只有面浮苦笑!

    淳于琬心中一动,又垂泪问道:“南宫老人家,我父亲既然是你的情人,那你是不是我的娘呢?”

    南宫琬凄然一笑,把头儿动了一下,便告气绝!

    淳于琬尚不知这位“修罗仙子”已死,因她适才头儿的摆动程度甚微,致使人分辨不出是点头还是摇头,故面又含泪间道:“老人家,请你说得明白一些,你真是我的娘么?我爹爹是生是死?姓甚名谁,今在何处?”

    话音了后,见南宫琬不仅不答,连动都未曾一动,这才仔细注目,并探察心头,一试鼻息,方知她已离却了龌龊尘世!

    淳于琬心中一酸,竟控制不住情感地泪如奔泉,嚎啕大哭!,因为,她既不曾获得南宫琬的确切答复,自然更怀疑这位“修罗仙子”就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如今,她的心情,委实复杂已极!

    除了目睹南宫琬惨死之状,心中极为悲凄以外,对于爹爹是谁?是生是死?今在何处?更是一片迷惘!

    她一面凄迷怅惘,一面却不得不为“修罗仙子”南宫琬,料理后事!

    墓穴早已挖好,但淳于琬既怀疑南宫琬是自己生身之母,怎肯把她如此草草埋葬?

    首先,她把南宫琬遗体的脸上血污拭净,抱到一个山洞之中,暂时收藏!

    再复离开这“落魂峦”前,寻得山中比较富裕的隐居的山民,用重金搜购得一具上好棺木,及殓葬所需各物!

    然后才把南宫琬装入棺木,封穴堆墓,并斫石为碑,以指代笔地,写了“修罗仙子南宫琬之墓”字样,立在墓前,以便他日证明确是自己母亲之时,再来吊祭!

    淳于琬见一切安捧妥当,想起自己的如谜身世,益发悲伤,又自泪落如雨!

    伤心了好大半天,忽然想甫宫琬曾替自己与一位“北斗神君”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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