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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果然,那荷池旁边伏伺之人,似已不耐久等,当先站了起来,向四个巨形大汉和那老妪消失的假山之下追去。

    百代凝目望去,闪烁的星光下,只见两人都穿着宽大的长衫,身法灵动、矫健,步履间毫无声息,一望即知是身负上乘内功之人。

    两人的头睑,都用青布包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只见两人追踪的路线,正是那老妪和四个大汉消失的方向。

    百代回顾了已然近到身后的百忍、百样一眼,说道:“师兄请和小弟保持着一支以上的距离,以便有充足的应变时间。”

    一侧身,跃出花丛,急步行去。

    这时,那两个长衫人也已隐入了假山下的暗影之中不见。

    百代加快行速,眨眼间到了假山下面。

    只见一道花树环绕的狭谷,直向里面通去,那谷口花树上的枝叶,不少残折,想是为人通过所伤。

    百代略一打量形势,侧身而入。

    进了那花树封闭的狭口,地势忽然一低。

    百代不愿躁进,急急停了下来。

    只见两侧花木繁茂,重枝密叶,结如篷帐,抬头不见一点星光,前行石径低陷,似是通向那假山腹中。

    这当儿,百忍、百祥都已跟踪追到。

    百祥大师低声问道:“那老妪可是走的这条道吗?”

    百代点头应道:“大致不会错了。”

    百祥道:“师兄何不追赶上去以查究竟。”

    百代欲言又上,突然一矮身,沿石径疾行而下。

    行约十余步,已到假山下面。

    只见那光滑的山壁之上,裂开了一道七八尺高的石门,暗道:如若那四个巨人也进入这石门之中,势非得弯腰而行,在这石道之中倒是杀他们的机会。

    忖思之间,人已进了石门。

    这座假山,只不过占地二亩左右,百代估计自己行程已到了山腹正中,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生似那些人都没有进入这条石道。

    他开始动了怀疑,暗道:如若那老妪是南宫世家中的主人,故意把我等引入此地,自己从密道遁走,放下那坚厚的石门,岂不要活活地把人困死此地。

    只听百祥大师的声音,起自身侧,道:“师兄,怎么不往前面去呢?”

    石道中虽然黑暗如漆,但百代目力过人,仍隐隐可见石道中的景物。

    回头望去,只见百忍、百样二人停步在五六尺外,并肩而立,急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

    “两位快请退出石道,守在石门口处。”

    百忍奇道:“为什么?”

    百代道:“如若那老妪乃南宫世家之人扮装,故意诱咱们进入绝境,岂不中了人家的诡计。”

    百忍道:“言之有理,百祥师弟退守石门,以保退路,百代师弟和小兄深入石道,以探究竟。”

    百祥应了一声,道:“敬领法谕。”

    急急向后退去。

    百代轻声说道:“师兄乃一派掌门之尊,岂可和小弟一同冒险。”

    百忍微愠道:“你是听命小兄呢?还是要小兄听命于你?”

    百代合掌应道:“小弟不敢”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为便于应付强敌暗中施袭,师兄和小弟最好保持着八尺左右的距离。”

    百忍知他怕自己受到伤害,不忍拂他好意,当下点头应道:“好吧!”

    百代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除了皮鞘,藏入袖中,沿着石壁向前走去。

    刚刚行了数步,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百代一侧身子,贴在石壁之上,暗运功力,紧握匕首,屏息待敌。

    他见那老妪轻身武功,似不在自己之下,早已提高了警觉之心。

    那步履之声突然停了,凝目望去,七八尺外隐隐可见一条高大的人影。

    百代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百忍大师说道:“师兄请在原地等待,小弟到前面瞧瞧。”

    轻步向前行去。

    百代贴壁而行,左掌横胸护身,右手匕首待敌,朝那黑影行去。

    距离渐近,目力已及,只见那黑影斜斜倚靠在石壁之上,动也不动一下。

    百代艺高胆大,急行两步,冲近那黑影身侧,右手匕首蓄势待敌,左手抓住那黑影右腕。

    那是一条毛茸茸的手臂,单是腕脉之处,就有碗口粗细,手指冰冷,人已死去。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此人分明是那四个巨人之一,不知是否被武功所伤,一击而毙,连一声呼叫之言也未出口。

    忽然间火光一闪,由左面透照出来。敢情石道已至尽头,另有两条岔道,分向左右两侧延伸过去,那火光就从左面一条岔道中透射出来。

    百代加快了脚步,直冲过去。只见另一个巨形大汉的尸体,横卧在岔道口处,早已气绝多时。

    转眼向左面望去,只见五丈处,站着那土布衣着的老妪,三手搜魂包方右手高举着一个火折子站在那老妪身侧。

    百代目光锐利,一眼之下,已见到另两个巨形大汉倒卧在那甬道中间,那两个身着长袍之人,就隐在那尸体后面。

    灯光下,隐隐可见一座铁门,横挡在那老妪和包方的前面。

    只见那老妪伸手在铁门上摸索一阵,挥手一推,呀然一声,铁门大开。

    一股阴风,由铁门中吹了出来,包方手中的火拆子一晃而熄。

    石道中突然间黑暗下来,死寂阴沉,弥漫着恐怖气氛。

    百代大师迅快站起身子,贴壁疾行两丈,蹲了下去。

    那两个长袍人,也借机跃起,直逼那老妪身后三四尺处,贴壁而立。

    两人轻功卓绝行动起来下带一点声急。

    只听三手搜魂包方说道:“唐老太,这地方有些不对,咱们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百代暗暗忖道:原来此人是以用淬毒暗器威震武林的唐老太,无怪能无声无息,连毙了这四条巨形大汉,想来这些人定都是中了毒药暗器死去的了,唐门暗器之毒,果是名不虚传。

    只听唐老太低沉地说道:“包方,你心中害怕了吗?”

    包方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包某人闯荡江湖,大风大浪.正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之事岂会放在心上。只是在下觉着这假山腹中,似非人居之处,万一中了别人诡谋,岂不死得太冤枉。”

    说话之间,随手一挥,又晃燃了火折子。

    唐老太拐杖横胸,当先而入,直向那铁门之内行去。

    百代凝神看去,只见三手搜魂包方手中的火折子,微微颤抖,生似那铁门内的事物,寒人心魄。

    那两个贴壁而立的长袍人相互打了一个手势,遥随包方身后,进了铁门。

    百代举步而进,远远跟在两个长袍人的身后,步入铁门,油生一股寒意。

    这是一座广大的密室,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的棺材。

    室中间,有一座丈余见方的水池,地中满是积水,阵阵阴寒之气,由池中泛升而起,弥漫全室。

    水池旁边横立着一块牌楼,上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牢”除此而外,室中再无陈设。

    唐老太和包方已然深入厅中,那两个长袍人也已走过水池牌楼。

    包方似是受不了恐怖气氛的感染,重重的除了一声,道:“老前辈,这室中尽都是陈放的死去之人,有什么好查看的?”

    唐老太忽然倒过脸来,冷冷地说道:“我要找我的孩子。”

    包方吃了一惊道:“什么?令郎也在这里吗?”

    唐老大道:“不错,就在这陈列棺材之内,唉!只不知他在哪一具中?”

    包方倒抽一口冷气,道:“这么说来,令即是已经死了?”

    唐老大道:“没有,他还好好的”

    微微一顿,接道:“这不过是听人说的,但愿那人下会骗我。”

    包方不解地问道:“令郎还好好的活着,躺在这棺木之中,放置这阴森寒冷的冰室之内?”

    唐老太道:“不错,你可是不信吗?”

    包方道:“我包某人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稀奇古怪事儿,不能算少,但未死之人,密封在棺木中,存放在冰室之内,实是未闻未见之事,在下倒是有些不敢相信。”

    唐老大道:“老身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使你震惊的事,这些排列的棺木之中,不但有老身之子,而且还有几位江湖上大大有名之人!”

    包方探手入怀,又摸出了支火折子,接燃起来,说道:“不知是哪些高人,在下洗耳恭听!”

    唐老大道:“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言凤刚,可否算有名之人?”

    包方道:“言家拳法,在武林别树一帜,兼有阴柔刚猛之长,自是算得大有名望之人”

    唐老大道:“尚三堂算不算有名人物?”

    包方道:“此人不但武功过人,而且交游最广,黑、白两道,九大门派,几乎是无人不识,为人最是豪爽,大半生行走江湖,从未听说他树过什么敌人,自然要算是有名人物了。”

    唐老大道:“玄月道长呢?”

    包方道:“剑术精绝,名倾四海,他和当今武当掌门人玄真道长,被尊为当今两大名剑”

    唐老太接道:“这些名震江湖的人物,都在这列放的棺木之中。”

    包方呆了一呆,五指一松,火折子掉落地上,摇摇头道:“如若老太说的都是真实的事,这该是一件震动武林的大事了”

    唐老太道:“还有中原四君子”

    包方捡起了火折子,道:“中原四君子也在这些排列的棺木中吗?”

    唐老太点点头,严肃地说道:“不错,这些人如若都真的还活在世上,只怕这些棺木中,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

    包方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咱们先打开一具瞧瞧再说。”

    大迈一步,走到了一具棺木前面,伸手去揭棺盖。

    果然,那棺盖并未加钉,应手而起。

    唐老大虽然说的活龙活现,但她心中对此事却是信疑参半,纵然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把他装入棺木之中,放在这山腹内阴寒石洞之内,不冻死也得活活的闷死。

    包方揭开棺盖,唐老大立时伸过头去。

    火折子光耀闪闪,照着棺木中仰卧之人。

    只见他脸色苍白,生似一个久年卧塌未起的病人,呼吸十分微弱。

    包方放低了火折子,仔细瞧了瞧那人,颤声说道:“老前辈,这人当真还活着未死。”

    唐老大双眉耸动一下,说道:“南宫世家中人,千方百计的生擒了这样多武林高手,装入棺材,放入这阴寒的山腹冰室,决非无因”

    这本是她心中之言,但却自言自语地说出口来。

    包方一拍大腿,道:“对!南宫世家把这些武林高手生擒活捉,藏入棺木,置放山腹冰室,定然有着极大的阴谋。看棺木排列,不下上八十口之多,如若每一具棺木中装上一人,也装了七八十个武林高手,这决非一两年内能够办到”

    唐老大突然长叹一声道:“数十年来武林中频传老一辈的高人失踪之事,老身还道人一老迈,其心淡泊,不愿再在江湖上逐鹿争霸,隐迹山林,不问世事,却不料都被南宫世家中人活捉冷藏于此”

    说话之间,突听那棺木之中,传出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阴森的石室,排排并列的棺木,已使人油生着恐怖的感觉,这一声长长的叹息,直使人不寒而栗。

    饶是唐老太身负绝技,包方久走江湖,也不禁由心底泛起来一股寒意。

    包方重重的咳了一声,壮壮胆子,猛然一提丹田真气,举起右掌,准备应变。

    忽觉左手一疼,本能一甩手腕,火折子丢了出去。

    原来他手中的人折子,已经燃完,烧着了手指。卟的一声,火折子落着实地,火光一闪而熄。

    阴森的石室中,骤然间黑暗下来。

    就这一刹那间,那棺木中仰卧之人,突然站了起来。

    包方一转脸,正好碰在那人冰冷的脸上,但感一股寒意,直传内心,全身一颤,背脊上冒出了一股冷汗,赫然向后跃退。

    唐老太也似是被那突然站起来的棺木中人吓的一呆,怔了一怔,才冷然说道:“你如还能说话,那就干干脆脆答复老身的话,如想故弄玄虚吓人,可别怪老身手下无情。”

    那人也不答话,右脚一抬,跨出了棺木。

    这山腹石室之中,黑暗如漆,伸手难见五指,唐老太虽然目力过人,也难见五六尺外景物。

    但那人却似行如白昼,动作迅快无比,一侧身,闪过了唐老太,直向那一片水池奔去。

    三手搜魂包方,迅快又晃燃了一支火折子,闪耀的火焰,逐走了黑暗。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奔行到水池旁边,用双手捧起池中之水,咕咕嘟嘟的喝了下去,一连喝了七八口,才停下手来,缓缓转过身子。

    包方举高了火折子,只见那人惨白的脸色,已微微泛起一点血色,似是那几口冰寒的冷水,给了他甚多生机。

    唐老太一顿竹杖,道:“你可能听得老身的问话吗?”

    那人茫然站了一阵,缓缓点了点头。

    唐老大心中一喜道:“那很好,你只要能老实回答老身的相询之言,我定当把你救出这山腹冰室。”

    那人眉头一皱,似是在极用心思考虑唐老太言下之意,半晌之后,才似回忆过来,伸手指指嘴巴,双手乱摇。

    包方道:“唐老太,这人是个哑子。”

    唐老大道;“哼!定然是被南宫世家之人割去了舌头,才口不能言。”

    包方目往那黑衣人,道:“你张开嘴来瞧瞧”

    那黑衣人还未想通话意,突听一阵滚石之声,自外面传了进来。

    紧接着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外面有人来了,快把此人放入棺中,隐起身子,如若来的是南宫世家中人,或可借此机会,查明他们阴谋何在?”

    唐老大一耸眉头道:“哪位高人,何以不肯现身一见。”

    只听那低沉声音道:“此时此情,老太仍不减好胜之心,时间短促,不能再谈,快些把那人放入棺中。”

    唐老太略一沉思,陡然欺前一步,点了那黑衣人的穴道,低声对包方说道:“快些熄去灯光,把这人抱入棺中,咱们也躲避起来。”

    那黑衣人一切反应、动作,都是较常人缓慢甚多,是以唐老太一击成功。

    包方依言熄去了火折子,抱起那黑衣人,放入棺中,合上棺盖,隐入棺木后面。

    唐老太艺高胆大,并未立刻躲起身子,缓步绕那冰池一周,才隐入另一具棺木后面。

    不大工夫,果然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一个头梳双辫的小婢,高举着一盏纱灯,当先走了进来。

    在那青衣小婢的身后,紧随着一个年约三旬的白衣妇人。

    灯光照耀之下,可清晰看到那白衣妇人的容貌。

    她是个很美的妇人,柳眉凤目,纤腰细细,衬着那一身素白装束,看上去甚是雅淡娴静。

    唐老大暗暗忖道:这女人看上去一派高贵雅静,全不像凶恶之人,如非亲见这**牢中冷藏生人的恐怖,别人说来,决难置信”

    心中在想,手中却暗扣了一把见血封喉的蝎尾毒针,准备出手。

    在她想来,那四条巨形大汉,都已死在自己毒针之下,横尸甬道,而且密门洞开,万无不被发觉之理。

    哪知事情竟然大大的出了她意料之外。

    那白衣妇人似未曾发觉这些事情一般,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吩咐那青衣小婢,道:

    “挂起纱灯。”

    那青衣小婢应了一声,把纱灯高高吊在牌楼之上,然后随着那白衣妇人退到了门口,垂首而立。

    显然,两人似在等待什么?

    唐老太观察那白衣妇人的神情,毫无讶异之感,心中暗道:“这女人好生阴沉,这等隐秘之地,发生惊人之变,她竟能这般的沉得住气。南宫世家中人,当真是可怕的很。”

    只听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又是两个青衣小婢,高举纱灯而人。

    二婢身后,又随着两个素衣妇人。

    这是两个很美的女人,年龄比那当先而来的白衣妇人还要轻些。两人同时欠身,对那先来的白衣妇人行了一礼。

    只见那先来的白衣妇人微一点头,口齿启动,对两人低言数语。

    她施展千里传音之术,别人也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两个白衣少*妇,同时回顾了相随的青衣小婢一眼,道:“挂起纱灯。”

    两个青衣小婢应声向厅中走去。不大工夫,两盏纱灯,高高升起。

    原来这阴沉的石室中,早有挂灯的铁钩,只要把纱灯挂在铁钧上,牵动那系在那牌楼上的绳索,纱灯就上升到及顶之处。

    三盏纱灯照耀下,厅中的景物,已清晰可见。

    唐老太暗忖:这三人下知在搞什么鬼?只见都站在石门口处,和那先来的白衣妇人相对而立。

    心念转动之间,突听竹杖触地之声,混合着步履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个白衣妇人同时间开一侧,让开正道,神情肃穆,欠身垂首。显然,来人乃南宫世家中身份极高之人。

    但闻步履声言来愈近,一个鸡皮鹤发,身着银白短装,手握竹杖的老妪,缓步而人。

    隐身在棺材后面暗影中的唐老太,看得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好啊!原来是一群女人作怪,我还道只有我们四川唐家代代以女性掌理门户,想不到这南宫世家,竟然也是一群妇道人家主理门户。只见那老妪目光轮转,打量了四周一眼,突然仰脸大笑道:“哪一位高人,深入了南宫世家禁要之区,单是这一份胆子就叫老身佩服得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能够深入此地,定非无名之辈,藏头露尾,岂是英雄行径,何不大大方方的请出一见,老身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唐老太久历江湖,见闻博广,听她口气,尚未发觉自己藏身之地。

    何况适才有人用传音入密之术示警相告,显然这石室之中,尚有他人,而且个个身手,都非凡响。

    别人既是不愿暴现身形,自己又何苦自露形藏。心念一决静伏不动。

    那老妪喝问数声,不闻回应之言,脸色立时一变,双目圆睁,眼神如电,冷笑一声,说道:“这石室方圆不过数丈,纵然藏的是一枚钢针,老身也不难搜寻得到,何况是人,既是不吃敬酒,那就勿怪老身失礼了”

    目光一转,扫掠了三个白衣妇人一眼,道:“凤贞、秀铃守石门,不论何人,妄想出此石室,格杀勿论,素玉由左向右搜查。”

    语声甫落,人已离开原地三尺,由右向左搜去。

    那最先入室,年事较长的白衣妇人,应声移动身躯,由左面向右查去。

    唐老太扣紧一把蝎尾毒针,暗运功力,蓄势待发,心中暗暗忖道:这老妪眼神如电,恐是这四个女人中武功最强之人,也似是这般人中的首脑人物,能够一举把她击毙,余下之人,就好对付了,只要能留下一个活口

    忖思之间,那老妪已到身前四五尺处,相隔也就不过是两三具棺木的距离。

    唐老太正待发出毒针,那策杖老妪却突然停了下来,凝神静听。

    唐老太一皱眉头,暗道:这老婆子弄的什么玄虚,凭我的耳目,在这里停了半天,就听不出一丝声息,这老婆子怎的刚到附近,就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凝神听去,果然有一种极微弱声息,由右面第三具棺木中传了出来。

    那声息微弱得有如一枚钢针跌落在地上,只要一个人的呼吸之声,就可以把它遮掩了去。

    那微弱的声音,却有如一柄铁锤般,击打在唐老大的心上忖道:这老婆子耳目这等灵敏,定然是有着上乘内功,看来今宵果然是遇上生平未遇的劲敌。

    一叶知秋,江湖阅历丰富的唐老太,只凭那策杖老妪听到的微弱之声,已判断出南宫世家的女主人,身怀绝技,轻敌之心,突然消失。

    只见那策杖老妪举起手中竹枝,在那棺木上轻轻敲了两下,低声喝道:“素玉,快些过来。”

    那正在向右搜查的白衣妇人,应声飞跃而至,欠身说道:“婆婆有何吩咐?”

    她的身法美妙,迅快绝伦,而且跃飞之间,不带一点声息。

    唐老太暗里叹息一声,赞道:好俊的轻功,看来这几个容貌如花的素衣女人,个个都身怀上乘武功。

    但闻那老妪说道:“这人已经自行在棺木之中活动,还不放他出来!”

    那白衣妇人道:“此人存棺尚不足一月之数。”

    那老妪摇头说道:“我已经不止告诉过你们一次了,死书活读,每人的天赋、师承,都不相同,本身的功力,也大有差异,三七之后,必然是有着不同的变化,快揭开他的棺盖瞧瞧!”

    那白衣妇人欠身应道:“孙媳愚昧,惹婆婆生气。”

    素手一挥,揭开棺盖。

    那策让老妪竹枝伸缩,探入棺中点了两下,忽然闪到一侧。

    只听一声长长呼吸之声,一条人影,疾如鹰隼般由棺木中一跃而出,飞落到七八尺外,才落着实地。

    唐老大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二十五六,全身黑衣,方面大耳,环目阔口,灯光照耀下,面色惨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那策杖老妪,双目中暴射出逼人的神光,凝注那黑衣人的脸上,缓缓挥动着左手,口中却低吟出动人的歌曲。

    声音低沉微弱,有如梦吃一般,叫人听来,有着昏昏欲睡之感。

    那黑衣人圆睁的双目,在那声音催眠之下,缓缓闭上了双目,缓缓坐下了身子。

    唐老太看得暗自惊道:这是什么武功,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策杖老妪微微一笑,说道:“七十二地煞,又增一个,只余下二个名额了。”

    那白衣妇人屈指算了一算,欠身说道:“婆婆,七十二煞中尚有四个空位,除了此人之外.还有三个”

    那策杖老妪竹杖轻轻一顿,低声接道:“为什么?在老身记忆之中,该还有三个名额,难道老身还会记忆错误不成?”

    那白衣妇人道:“婆婆忘了一人,因凤贞点错了他的经脉,变成疯癫之症,已难再控制,不足应命克敌”

    那策杖老妪凝目沉思片刻,道:“不错,老身倒忘怀此事了。”

    那白衣妇人暗查那老妪脸色,看她并无愤怒之意,才低声说道:“婆婆,四大金刚,突然间消失不见,显然已有高人,潜入这**牢来,四人力大无穷,皮粗肉厚,纵然遇上内家高手,也不致无声无息的被人杀害”

    那策杖老妪突然仰起脸来,咯咯一阵大笑,声音尖厉刺耳,有如伤禽悲鸣,夜枭怒啸,响彻石室,绕梁不绝,听得人头皮发乍,不寒而栗。

    随那大笑之声,她那皱纹堆累的脸上,泛现起一股浓重的黑气。

    笑声顿住,阴森的石室中,又已恢复了它原有的沉寂。但那策杖老妪,经过这一阵大笑之后,却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只见她皱纹堆累的脸上,突然胀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已然消失不见,一张脸上比刚才宽大一倍,黑气笼绕之下,阴沉可怖,形如厉鬼,两道闪烁着凌芒的目光,有似两只燃起的烛火,咄咄逼人。

    但见她目光左旋右转,环扫了一周之后,突然高声说道:“唐老太,在这座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石室之中,你还能逃到哪里,你在武林中也算得一门首脑人物。藏头露尾,成何体统?”

    这几句话,句句如刀如剑,刺人了唐老太的要害,虽然明知遇上了生平来遇的强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一面紧扣蝎尾毒针,准备随时出手,一面缓步行入室中。

    那白衣妇人目光一扫唐老太,缓缓向一侧退去。

    不知她是否已发现了唐老太手中暗扣霸道无比的暗器,有意闪开,或是为那策扶老妪让出一条路来,增大一点两人动手的地方。

    唐老太虽然久经大风大浪,但也未见过那策扶老妪那等可怖的形态,由心底泛起来一股寒意,陡然停了下来。

    这时,两人相距,大约有四五尺远。那策杖老妪冷森一笑,道:“果然是你。”

    两人同是用的竹杖,虽是年龄大小不同,但都已是年在半百之上的老妪,彼此相对而立,不禁互相打量了几眼。

    唐老太道:“正是,正是老身,四川唐家第九代掌门人。”

    那策杖老妪淡淡一笑,道:“你的胆子很大,竟敢闯入这**牢来。”

    唐老太冷冷答道:“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老身何处不能去!”

    那策杖老太双目眨动了两下,眼神更见凌厉,逼注在唐老太的脸上,道:“数十年来,你是擅闯南宫世家**牢的第一人。”

    唐老太道:“龙潭虎穴,刀山剑林,老身亦不知经过多少,何惧这一座区区的**牢”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得请教南宫夫人。”

    南宫夫人脸上虽是满布黑气,狰狞可怖,但她言词和神态.却转变的十分平和,缓缓说道:“数十年来,进入这**牢中的武林高手,不下数百之多,因药物不全,致有大部分人,死于非命,不过此情在近十年内,未再发生,想你定然关心令郎,先行奉告。”

    唐老大怔了一怔,道:“犬子当真在这里吗?”

    南宫夫人道:“但请放心,在你未死之前,老身定当让你和令郎见上一面就是”

    语音微微一顿,突然转成了冷厉的口音,道:“数十年来,进人这‘**牢’的高手虽多,但都是老身费尽了心机,请得他们到此,在这些人手中,老身自信有甚多武功不在你之下的高手,截止目前,非老身所请之人,你算得第一个进入‘**牢’中之人。”

    唐老大接道:“那当真是荣幸的很。”

    南宫夫人道:“你既然发现了我们南宫世家数十年的秘密,又听到老身亲口告诉很多武林高手的失踪之因,大概该了解,你生离此地的机会,十分渺茫”

    突然放声一阵大笑,脸上的黑气,似又增加了甚多浓度,冷森地接道:“老身曾经立志要捉足七十二煞,余额尚空三名,以你的武功,如能编入七十二煞之中,不难成为四大领队之一,那时,你不但下会再想令郎,而且也永无烦恼,甚至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尽将一古脑儿抛去,想想看,那是一个何等浑朴的世界,除了吃饭、杀人之外,再不知世间有忧苦之事,是何等的悠闲”

    唐老太怒声喝道:“住口!”

    南宫夫人冷冰冰地说道:“不吃敬酒吃罚酒”

    唐老太竹杖一顿,打断了南宫夫人未完之言,说道:“老身只问一事,你何以知得老身到此?”

    南宫夫人道:“四川唐门的毒药暗器,见血封喉,才能在无声无息之下,击毙守护这山门的四大金刚。”

    唐老大冷哼一走道:“原来如此,老身还道你当真能预卜未来”

    南宫夫人那黑气笼绕之下的两道眼神,迅快移注到唐老太左手之中,说道:“你手中扣着暗器,可是准备要突施暗算吗?”

    唐老太道:“纵然告诉你再行出手,只怕你也难躲过。”

    南宫夫人冷漠一笑,道:“四川唐门的淬毒暗器,诚然是武林一绝,不但歹毒绝伦,见血封喉,而且种类繁多,下下数十种,施用手法,亦极毒辣,连绵不绝,大小混杂。数百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身怀才艺之人,但暗器一道,却始终未能超越过你们四川唐家,这证明唐门的暗器,确有独到之处,并非浪得虚名。你是这一代掌门之人,想那暗器手法,自是冠绝同门了”

    声音突转冷厉,接道:“但你们唐门的淬毒暗器,对待老身,却是毫无效用。”

    唐老太冷哼一声,道:“你可要试试吗?”

    南宫夫人道:“老身之言,你或不信,你手中现有暗器,何妨一试”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先得想清楚一件事,如若你的暗器不能伤了老身,那就得答应老身要求,充作七十二煞中人。”

    唐老太暗暗忖道:我手中扣的一把蝎尾毒针,不下四五十枚之多,在这等距离之内,万无不中之理,而且其针细如牛毛,纵然有上乘气功,凭我深厚的内力,谅她也难逃过动运。

    两人都有无比的信心,四目相注,都泛起冷漠的笑意。

    唐老太一顿手中竹杖,说道:“如若我失手伤了夫人,唐门暗器,见血封喉,夫人只怕连一句遗言,也难出口,立时将气绝而死,先让老身一见犬子之面。”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尚未答复老身之言,如若你答允就任七十二煞中人,我就立时释放令郎。”

    唐老太道:“万一你伤在我暗器之下呢?”

    南宫夫人道:“那只怪老身学艺不精,死而无怨。”

    唐老太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南宫夫人一摆手,道:“素玉,你找出唐通,先让他服下一杯醒神汤,推活他的穴道,让他们母子谈上几句体己之言。”

    常素玉应了一声,找到一具棺木,揭开棺盖,拉出唐通。

    唐老太暗中留神观察,发觉那具棺木,由左向右数,第九口,暗暗地记在心中。

    灯光之下,看的甚是清楚,只见那拖出棺木之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正是爱子唐通,不禁心神大恸,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但她终是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之人,强自镇慑心神,片刻之后,重又恢复了镇静。

    常素玉缓缓把唐通放在地上,推拿他七八处穴道后,陡然飞起一脚,踢在唐通右助之上。

    唐通整个身躯,应脚飞起,跌摔在唐老太的身前。

    唐老太眼明手快,就在唐通身子将要落地示着之际,竹枝陡然一挑,把唐通的身子挑了起来,头上脚下的站在实地之上。

    刚从棺木中拖出来的唐通,生似已死之人,全身僵直,动也不动一厂。

    但这片刻工夫,唐通已然似恢复了生命,只是他的神智,还未完全的清醒过来、望了唐老太两眼,满脸茫然之色。

    母子情深,唐老太虽然是久经风浪之人,目睹爱子神态,也不禁黯然神伤,长长叹息一声,道:“通儿,你仔细瞧瞧,可还识得老娘吗?”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道:“在他未吃醒神汤前,这世上已无他相识之人。”

    唐老太双目喷射出愤怒的火焰,瞧了南宫夫人一眼道:“咱们约好之言,你要使他神智尽复,何以竟不守信约?”

    南宫夫人道:“你急什么?老身之言,问无不算”

    微微一顿又道:“快倒醒神汤来。”

    只见守在那石门旁侧的两个白衣少*妇之一,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玉小瓶,交于身侧青衣小婢。

    南宫夫人突然似想起来一件什么重大之事,双目投注在唐老太的脸上,问道:“进入我南宫世家之人,想来下至你唐老太一个人了,既有同伴,何不请出一见?”

    唐老太略一沉吟,道:“不论来人多少,你尽可把这一笔帐,全记在我们唐家头上就是。”

    她自恃身份,不肯谎言相欺,但又不愿说出另有人藏在这“**牢”内,故而大包大揽。

    其实,除了包方之外,唐老大虽然已知这“**牢”中藏的有人,但究竟是什么人,她却是一无所知,纵然想说,也是说不出来人是谁,那将大大损伤她的威名和尊严。

    南宫夫人仰脸一声冷厉的大笑,道:“那很好,但愿来人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免得老身日后多费一番手脚。”

    言词之间,已隐隐暗示出,凡是武林声威并重之人,都已是她们南宫世家中未来的敌人。

    这当儿,那手执翠玉瓶的青衣小婢,已然奔到了南宫夫人的身侧。

    唐老大为使爱子能早些清醒,强忍怒火一语不发。

    南宫夫人目光一扫那青衣小婢手中的翠玉瓶,低声说道:“素玉,把这瓶醒神汤让他服下。”

    常素玉应了一声,取过那青衣小婢手中的翠玉瓶,缓步向唐通走了过去。

    唐老大双目如电,冷冷地投注在常素玉的身上,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沉默中潜伏着无比的紧张。

    常素玉玉腕一翻,纤纤五指,已抓住唐通的肩头,手法精熟,指尖拿捏之中,正是唐通肩上穴道要害。

    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之人,在肩上大穴被拿之后,也将消失去反抗之能。

    唐老太一皱眉头,道:“这等手法,使人饮用药物,老身还是初见”

    南宫夫人接道:“令郎人虽醒来,但神智未恢复,可是他的武功,并未失去,且因神智未复,出手攻势,更较平时凌厉,此时此情,纵然亲若母子,他也未能辨识,如不拿住他‘肩井’大穴,强迫他眼下醒神汤,只怕他出手一击,打飞玉瓶,岂不可惜了那珍贵的药物。”

    只见常素玉右手扬动,把一瓶醒神汤,尽皆灌入了唐通的口中。

    唐老太关心爱子,已无暇再和南宫夫人争论,双目湛湛,凝注在唐通的脸上。只见唐通缓缓闭上双目,似是重又是了过去。

    唐老大一顿竹杖,大声喝道:“你还不放开他肩井大穴,是何用心?”

    常素玉耸了耸柳眉儿,说道:“此地何地,此时何时,老太最好是自重一些,惹得我动了怒火,我就一掌击断他的心脉,又该如何?”

    唐老太怔了一怔,默然不语,爱子的性命,握于人手,她纵然心中怒火高烧,也是不敢发作。

    只见唐通那惨白的脸色,逐渐泛起一片红晕,倏忽间艳红如火,长长吁一口气,醒了过来。

    唐老太难再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沉声喝道:“通儿你睁开眼睛瞧瞧哪个来了?”

    推开头上青帕。

    唐通缓缓眸开双目,茫然地望了良久,才突然叫出一声:“母亲大人!”

    他肩井大穴,仍被常素玉五指扣拿,口虽能言,但身子却是不能挣动。

    唐老太怒声喝道:“他人已清醒过来,你还拿住他穴道作甚?”

    常素玉冷冷说道:“久闻四川唐老太之名,只不知传言是否真实,等会儿我要领教领教。”

    缓缓松开唐通肩井大穴,向后退去。

    唐通暗提真气,活动了一下血脉,直对唐老太冲了过来。

    南宫夫人冷森一笑,道:“给你们母子一盏热茶工夫,说几句慈孝之言,过此时刻,你们母子即将置身于另一个天地之间,在那里没有烦恼,没有情爱,母子视若陌路,唉!那当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绝好去处。”

    唐老大冷哼一声,道:“只怕未必,唐门的毒药暗器,或将使你们几代夫妇,会晤九泉之下了”

    目光转注在唐通身上,接道:“孩子,你定定神,为娘的在此,大概再没人能动你了”

    唐通只觉满腹俱是要说之言,但一时却不知该说哪句才好,只叫得一声:“母亲”

    倏然而住。

    唐老太道:“你不用害怕,详细的把经过之情,告诉为娘。”

    唐通略一沉思,道:“孩儿奉命东上”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打断了唐通之言,道:“这等说法,岂不要延误了你们母子谈论正事的时刻,老身之意,你们母子还是谈论些身后之事的好!”唐老太转脸望去,只见南宫夫人脸上的黑气愈见浓烈,似是已经漫展身外,全身上下,似是都被一层黑气环绕包围,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些黑气,似是都由她身内发出,定然是一种什么奇异的内功了,多延一分时光,她身上的黑气,似乎就增浓甚多,倒不如早些和她动手,或可多操一分胜机”

    心念一转,低声对唐通说道:“孩子,你紧随在我的身后,待为娘的打发强敌,咱们离此详谈不迟。”

    南宫夫人忽然纵声大笑,声音尖厉,刺耳异常,四壁回音,满室尽都是尖厉的大笑之声。

    唐老太暗中提聚真气,大喝一声:“先接老身一杖!”

    竹杖一伸,直令而出。

    南宫夫人双肩微一晃动,轻灵飘逸的闪开了数尺,冷冷说道:“你难得是老身十合之敌,还是动动你们唐家赖以成名的暗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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