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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小病初愈,梦境却历历在目。

    恍然辨不清真实与否,后悔未及将约定之事向姑娘问得详细,无定会期,亦不知冥水是什么地方,当如何履约?不觉潸然。

    中秋后的这个周末,我、陈永和刘富宽三人带上两包行李和阅览室盒子里面发现的那些东西,踏上回老家的旅途,在老家镇上的车站,不费周折便找到了八月二十六日发生事故的那趟客车,乘客信息里面没有中年人的记录。

    司机不耐烦地瞟了我们几眼,  要急着离开:“想了解什么嘛?不就那么回事?”然后注意到我,“那天你也在吧!用问吗?”

    “他似乎早就预感到会发生车祸,才如此惊慌失措,”我翻着事故现场的照片,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是场谋杀。”

    “哈哈,小孩子有想象力很好,不过别浪费我时间,”司机出门往客车方向走去,“好好回学校上课吧!东逛西跑的,闲吃萝卜瞎操心。”

    我们赶紧跟在他后面出了办公室的门。

    “那真是场谋杀,”我说。

    “谋杀?你以为我开的是东方快车吗?赶快去报警吧!如果找不到派出所,我叫人带你们去,我可没闲功夫跟你们瞎叨嚯。”

    陈永把还想争辩的我制止住,看着远去的司机背影,我们打算再回办公室去探查究竟。四五十岁的胖阿姨很不客气地堵在门口:“刘师傅都已经说了来龙去脉,就回去吧!好好读书,别成天找借口出来晃悠。正好跟刘师傅回贵阳,我给他说说,少收点车费。”我们多少有些失落,但也并不打算即刻就返校,想先到街上去逛逛,便辞谢了她的好意走出车站。

    “你们真要去报警吗?”那天车祸的售票员在离站不远处等着。她因为受伤,还在休假疗养,早上回车站办理医疗报销手续时,刘师傅和我们说的话她听得分明,“别浪费时间了,没人会相信的,”  她和我们往街心走,聊到车祸那天的情况:中年人是中途上的车,没有买票记录,更不可能在意他的心理状态。办理此案的刑侦人员也觉得是场谋杀,但无凭据,那辆肇事逃逸的摩托车始终没被找到,连摩托车轮的印迹都没有。

    “为什么你们如此关心这场事故?”售票员惊讶地问。

    “中年人曾出现在一个砂场开工典礼上,而参与那场典礼的人有好几个同样死于非命,”刘富宽说,“没迹象表明那些人不是死于意外。”

    “死者的家离这儿只有两三小时的山路,慰问死者家属时我去过一次,路不算难走,我可以带你们到路口。”

    我们在街心的小摊吃了中饭,跟着她离开小镇,秋景还未见萧瑟,偶有枫树或梧桐的金黄划过山脚,村邻正在收割田间晚熟的稻谷,牧童坐着牛背懒洋洋地经过山腰。穿行过宽阔的田地,转进一排小山丘之后,售票员指着对面山脚的密林告诉我们路口所在:“没有岔路,一直走,看见山脚几户隐蔽的人家就到了。”售票员转身回了镇上,我们走进她手指的密林掩映下的路口,路右是正好被路边一片茂密的松树灌木林遮挡住的田野和远山。路面狭窄,松树枝伸过来把路的上空也遮挡了去,阳光从针叶间的空隙投射下来。路的左面石壁突直,藤蔓缠绕,杂草丛生。

    在时而荆棘满布,时而夹石林立的路上行走三个小时,除了野外飞腾的鸟鸣,绝无人烟的荒凉使我们开始犹豫。再坚持坚持吧!陈永总是这样鼓励着抢行在前面,探试危险的地方。

    “快五个小时了,我们走错了路?”我自问,可一直没岔道,有些路段甚至夹在悬壁之间,更没走错的可能。

    随着脚步的不断深入,我们被逐渐变得幽远的深谷空朦、垂岩苍松惊呆了,沉迷于通向谷底的盘山曲径,密林深处鸟鸣声声和着对崖飞瀑至天顶直泻而下,把烈日灼烧的辉光幻化成一道七色彩虹,从隐现的河谷冉冉上升。“你们听,”陈永探头看向谷底,但见如罗网般的灌木丛林和荆棘藤蔓在闷得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中沉睡,阳光洒在上面,慵懒靡靡。

    “我也听到了,”刘富宽回答。

    再行些许路程,老者悠扬嘹亮的歌声从山间深处的瀑布底传入耳畔:

    ……

    鞠陵于天真是群山中最坏,

    吐出巨日秋天来。

    都知你的喟口大,

    山川树木呀入肚怀。

    老农啪哒抽着他的大烟袋,

    催赶驴儿跑得快。

    莫到鏊麈嘴巴张,

    皮毛骨肉呀吃痛快。

    伙伴们不该催促我早离开,

    秋天才到冬未来。

    绕道此间又何益,

    只为几人呀快快来。

    ……

    “只为几人快快来,莫非老人是在等我们?”刘富宽小声嘀咕着,“可是哪有人家会住在这峻林峭谷间呢?”

    “下来吧!你们几个孩子,”歌声戛然而止,老人冲着我们喊,我们驻足片刻,老人的喊声再次响彻山谷,“难道还要我这个耄耋老朽亦步亦趋地爬上来接你们不成?”

    我们下到河岸,满脸长须的灰衫老者侧身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转头看见我们三人,他起身,脸上拂过些许诧异,定定地愣了一会儿,边“好吧好吧”地叹着,边丢下鱼杆和木桶,摇摇摆摆攀下石头。

    “钓着几条鱼了?”陈永打量翻出白沫的浪花。

    “这么湍急的河水,能把鱼杆放稳就很不错了,”老者的回答混杂着轰隆隆的鸣响。

    “我们这是到了哪儿?”刘富宽抬头看看触抵苍穹的山崖。

    “鞠陵于天,你没听我唱吗?不过这里是小鞠陵,真正的鞠陵于天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老者显得有些不耐烦,“走吧!既来之则安之,再晚恐怕就危险了。”

    “老伯知道我们要来?”我问。

    他没有回答,带着我们往河上方逆行不远,转过峭壁一侧,爬上瀑布后面的陡阶,钻进瀑帘遮挡的潮湿山洞,摸索着行约十几分钟,就到了湍急河流上那悬空的天生石桥,站在桥上俯瞰,怒涛翻滚如万马奔腾般冲向悬崖绝壁间的夹缝,离开石桥不远,路更曲折起伏,几座木屋稀稀落落地组成的小村子出现在山坳中。

    他把我们带到靠村后面的小路,原本就人烟稀绝隐密的村落,靠后更显得冷冷清清。一个年逾百岁的老人坐在路边古树下的小长凳上抽水烟袋,吧嗒着吐出烟圈,卷曲的白发和黝黑的皱纹随着烟圈慢慢移动。他似乎并不关心是谁进了村子,要到哪家去。烟雾正在把他带到他那久远的岁月深处。我们也只好小心翼翼,怕打扰他的清静。

    老者带我们绕过老人面前,转过几道幽静的深巷,陡然现出篱墙围栏的宽敞小院,半月形院子正对面,青瓦砖墙与左侧偏搭的茅顶木屋蚀刻了些年岁的痕迹,听见我们的脚步踏响小院石板,一个中年女人钻出木屋厨房,她诧异地看看我们,有些局促,边将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擦拭,边叫我们自个儿到屋里坐。不引路也不招待,继续转回茅屋去了。

    “女主人一时难以走出新丧之痛,几位可别介意,原本这家人是挺热情的,这不,听说……你们,要来,早早的就到厨房忙活去了,”老者把我们带到正房简陋的客厅——一间放了桌椅板凳的屋子。把三个行李包放下,围坐在小方桌前,“我就代为主人招待三位吧!”老者说道。

    “都是大男人了,还需要什么招待哦,客随主便,客即是主啦!”陈永说着,就自己把墙边橱柜上的茶具一应端过来,再去提几个保温瓶,全是空的,才又坐回位置。我们问该怎么尊称老人时,他只是笑着从烟嘴里吐出几个字,“叫我老阿叔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刚才回厨房洗手去了,”中年女人面带微笑,左手拿着牛皮纸包裹的茶叶,右手提着滚烫的水壶进屋子来,我们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大家走那么远的路,都饿了吧!先喝杯热茶垫垫肚子,饭很快就好,”她扫视我们三人,视线落在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把疑惑的问话压回了心底。

    “需要我们帮忙吗?”陈永问。

    “不用,你们好好休息,”中年女人笑着出去了,“做得简单,没啥丰盛的招待客人。”

    荒野山村喝茶没那么多品茗的讲究,刘富宽将茶叶放进大壶里,倒满开水,约莫泡出了涩涩的茶味,盛满海饮的几个杯子送到我们面前。闲聊几句山野景致幽静,空气怡人等等。“你似乎在等我们,我们出现时却为何感到惊讶?”刘富宽第二次倒茶时,忍不住问老阿叔。

    老人眯着眼睛笑着指指自己的脑袋。

    “有可能,老阿叔等的人不是我们,”陈永双手抱着杯壁,把脸越过杯面看看我和刘富宽。

    “五个?”我吹吹滚烫的茶,“女主人疑惑的神情和老阿叔刚见我们时一样,但她无意中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没猜错的话,房主人是在问老阿叔:‘怎么还差两个呢?’”

    “看来真没白遇到你们,”老者把嘴从烟斗上挪开。

    “莫非这里就是小里村?”刘富宽警觉地看看四周,“可小里村应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老者摇摇头。

    “我们此行是想了解小里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接过话头。

    “不是,”老者再次摇摇头。

    “不是?”陈永笑了笑,“难道我们自己骗自己吗?”

    “还有更重要的。”

    “更重要?”陈永看看老者。

    “是的,既然有缘相遇,总归是有原因的!就像你们对小里村的好奇之心,或许这就是预言的一部分吧!刚好的时间,刚好的地点。”老者下意识地放低了语调,窗外,最后一缕阳光隐没下去,屋子即刻变得阴郁起来,偶有凉意自仲秋的傍晚侵袭进深木纹窗棂,几只乌鸦呱呱叫着,从院前的大树上飞起,叫声划向远方。阿叔随手端起一杯茶,把剩下的移到桌边,腾出大半个桌面,然后在桌子中央倒下一滩圆形的茶水,口里低诵着:

    沐浴尼帕山日落的余晖,

    最后一缕光亮划进灰黄山际,

    拉长几个坚毅的人影,

    闯入山那边白色的梦境。

    峰烟残血浸染的寒冬,

    猛烈敲开鞠陵于天的巍峨石门,

    无迹之境凌乱的四野,

    在炫光的照耀下蒸腾破碎,

    骤然洒落成这宁静的世界。

    ……

    随着老者浑厚的声音,圆形茶水向两边散成起伏的山影线,慢慢溢出几条长短交错的痕迹,仿佛山际拉长的人影。尔后浸染开来,似一滩辽阔的大地模样,水渍面上光影闪烁,凌厉如战场厮杀,翻腾如海啸汹涌。随着老者低语的结束,水渍向内收缩,接着如喷泉猛烈地自中心向上喷射到桌面上空,我们惊吓着向后仰开避让飞溅的水雾。

    “巫术?”我看着没留下痕迹的桌面。

    “不,这是失踪了的《九龙经卷》记载的预言诗之一,尼帕山是指秋天,正好这个时节,预言里,之后的整个寒冬硝烟弥漫、刀光剑影,直到春分之时,太阳从大鞠陵于天的山顶升起,石门洞开,黑影破碎,尔后陷入死寂,”老者的话仿佛带来阵阵阴沉的风暴,弥漫在凝结了气息的屋子中,他抬头看看四周,似要拔开层层密雾,“发生的不会毫无缘由,就像这水渍的预示,就像你们找到小里村的秘密和那神奇的盒子,”老者顿了顿,突然问道,“你们带来了吗?”

    “带来了,”陈永起身去拿行李。

    其实我和刘富宽也立刻猜到,老者问的是陈永正在从背包里拿出的阅览室发现的那些东西,他把它们一件件小心翼翼摆在方桌上,老阿叔随手提起我执意要带上的线毯还给陈永,“这没啥用,先放回包里吧!到是冬天了裹在身上会暖和那么一丁点儿。”

    “哈哈,我就说嘛!叫你别拿,还偏不听,”刘富宽接过陈永放回了线毯的包抱在怀里。

    另两个塞得满满的背包里面全是吃穿物品,看完票据和照片,除了对那些被擦掉的签名颇为留意之外,其余的似乎并无多大用处,将它们放一边之后,他两根手指捏出那金色的圆球,在手里仔细掂量观察,“到是除了这线毯,你们应该多带穿的吃的,否则到了寒冬腊月怎么办?”

    “寒冬腊月?我们明天就要赶回去上课呢!”我们其实已经做好漫长旅程的准备,陈永却不以为然地回答。

    “但愿吧!”老者细细地看着金球。

    “不是但愿,是一定要回去,”我补充。

    “但愿他们也会拿多的衣物和多的食物来,”老者不理会,原来他似乎认定我们是回不去的了,我看看刘富宽,刘富宽看看陈永,我们面面相觑,幸好来之前就考虑到了。“老阿叔是不是要我们加入那五个人的冒险之旅或征途什么的?”我悄悄问陈永。他点点头,“几乎如此。”“我们真的被卷进了风浪,”刘富宽也小声说。

    “我们是被选定的吗?”陈永的话铿锵有力。

    “没有谁注定被选中,机会刚好和你们相遇罢了,要么擦肩而过,要么像偶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从此开阔出意想不到的新天地。不要试着去保证,关键在于选择,怎么做?”老者似在窥探着万物生长的肌理。

    “我们早已经做好选择——解开心底的疑惑,之后回学校上课,”陈永再一次争取,希望我们不会涉足不属于我们的风暴。

    “或许更多机遇已经主动找上你们,谁知道呢!”老者摇着手上的金球,“想了解它的历史吗?”他握住金球底部顺转反转几圈之后,再拍打几下,啪啦啦几声,随着丝丝鸣响,金球像荷花瓣伸展开来。他把展开的球挨近我们视线,只见花瓣围绕的中心,仿佛金币,上面刻着一辆正朝我们行来的马车,在周围有五个数字,“铭记这些数字,当你们面临十字路口,它会指引你们正确的方向。”

    “我们不用选择,当然也无需指引,”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觉得老阿叔根本不理会我们的意思。

    老阿叔笑而不语,重新合上金球,炯炯目光里交织着惊奇:“这是魔域之钥——幻影魔咒,”他把它还给我们,声音沉重地对我们娓娓道出已尘封遥远的故事:那是天地混沌,人鬼杂居的年代,死人变成的鬼叫阴魂,它们能在阳间游走,能力很小,无法作恶。但阴魂在阴间也可以生殖繁衍,阴魂和阴魂的后代叫纯魔,纯魔能力强大,可以无所阻挡地穿行于阴阳两界,孱弱的人类深受其害,生灵遭摧残殆尽。掌管天地的元神——也就是后来玉帝的父亲,眼见阴阳两界的生物将毁于纯魔之手,便发动诸神把以魔王班呶为首的诸纯魔赶回魔域,使之不得再到人间,魔域是和地狱相当的地方,只是地狱渡的是死人的鬼魂,而魔域关着纯魔。

    神魔之战使阴阳两界从此得以清静,天帝把被紧锁的八道魔域之门的钥匙——这枚金球托付天神瑞崇保管。瑞崇在下界统治着北方的王国蓖箩国,为掩人耳目,瑞崇把金球镶嵌于王冠之上作为并不起眼的冠徽。这样过了很长的太平盛世,王国和王冠一起,代代相传直到天神葆江的手里,钥匙之事还是被钟山山神的儿子鼓所知悉,他便和钦邳合谋夺取金球,想把班呶诸魔从魔域放出来。他们在葆江的儿子庇厄出生的时候率大军攻进蓖箩国,展开了长达五年的战争,最后蓖箩国惨败,葆江逃亡到昆仑山南时,被鼓和钦邳残杀,但是两人没能在他和随从身上找到金球。原来在鼓和钦邳屠城之前,他已经让自己的儿子庇厄带着钥匙逃走了。

    天帝知道这事后大怒,把鼓和钦邳处死在钟山东面的瑶崖顶。钦邳死时化成如雕的大鹗,它发出晨鹄般的号叫,红嘴白头拖着那黑色斑纹的身子飞在天地间,老虎般的爪子站立之处,就会引来连连争战。后来它成为昆仑山下钦原的首领而统治了这个鸟族。鼓在被处死之后,也变成了像鹞鹰的黄斑大鸟,在昆仑山兔儿洞附近驻扎。”

    “那他们后来找到这东西了吗?”我忍不住问。

    老阿叔摇摇头,“葆江的儿子带着钥匙逃到昆仑山下的石矶岭藏身。由于鼓和钦邳都被处死,他们不敢再觊觎它。原本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很长时间,钦邳带着它的子民钦原每日里飞翔在昆仑山腰一带觅食,而鼓也在兔儿洞附近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那时,妖界在昆仑逐渐强大起来,并且越来越具侵略性,妖界为首的是土蝼,土蝼蚼蚏的父亲血洗兔儿洞,把鼓赶离昆仑山时,钦邳没有带兵援助。但后来钦邳也成为妖界攻击的目标,蚼蚏的父亲把钦邳赶逐下阴阳涧,以为它必死无疑,从此之后钦原群鸟无首,变得凶残至极。后来蚼蚏子承父业,浴血攻打石矶岭,那正是姜尚被逐下昆仑山之时,石矶岭危亡之秋,姜尚请来钦邳援军相助,把蚼蚏赶出了昆仑山。也因此,钦邳发现蓖箩国流亡之子庇厄就藏身石矶岭,他心里夺取钥匙的欲望死灰复燃,便带领钦原攻下石矶岭,对一路在逃的庇厄和他的随从穷追不舍,随从只得把庇厄和钥匙藏起来之后分道扬镳各自保命。钦邳在追夺金球的途中,被流放的蚼蚏纠集螟鹘和失散部众截杀,正遇人王辛的征西大军,人王辛把钦邳的部下全数赶回昆仑山,收降了螟鹘部众,并受神旨夺去了土蝼为妖的身份,使之降成一般兽类。蚼蚏和众土蝼被再次驱逐到处流浪,除非直到它妖的身份恢复,否则将永世成为最低劣的兽类,列于生物链最底层,受百兽掠食。魔域通往阴阳两界之门仍然紧紧关着,阎王听取姜尚的意见彻底摧毁了那八道纯魔可以出来的门和通路。从此以后,庇厄和他的随从消失了,钥匙也成了毫无用处的东西被遗忘——其实经无数次尝试,这钥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时间埋藏一切,把它那厚厚的尘土堆积成历史的坟墓,历史被写成传说在书卷里长眠,渐渐地也就成了不为人知的过往。”

    听完老阿叔的叙述之后,我们对金球有了全新的认识,但也产生了更多疑问:为什么它会被我们发现,与小里村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不幸遇难的工友们是不是因为这小小的金球?我们把视线重新回到似乎是和金球密切相关的小里村,渴求的目光看着老阿叔。

    “小里村和这金球应该没什么关系,你们有幸发现在它,就带着吧!也当是个缘分,”老阿叔叫我们收回金球,他竖起烟杆在面前,似乎要我们聆听这傍晚远处,几声秋蝉后寂静的院落渐渐响起的脚步,随即,他吸着烟斗,半推房门走出去。

    “约好在河边等的,你却呆在屋里,”一个声音对老人埋怨,那老熟人似的语气没带丝毫责备之意。

    同样是屋主人从厨房出来招呼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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