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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啊,书记请我们来,是让别人帮我们洗脑啊?朱天运近乎要恼羞成怒,质问环保局局长安伟,专家来海州,屁大个事怎么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罗玉笑耳朵里?安伟连声检讨,一个劲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后来还是秘书长唐国枢解围,说你们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人家早就做好了这一步,等着专家来海州呢。又说,我们都忽视了一个人,这个人能量是不是有点过大了些?

    “谁?”朱天运将目光对准唐国枢。

    唐国枢沮丧地说:“还能有谁,阎王呗。”

    “阎三平?”朱天运恍然大悟,闹半天,原来是这个瘟神暗中捣鬼啊。

    安伟这才说:“大洋想把远东基地西厂区的基建拿到手,我跟他们管基建的副总接触过,人家放出狠话,不让大洋分一瓢,这项目就别想顺顺利利上。”

    朱天运骂了句脏话,接着道:“我宁可这项目停下,也不能让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给我整成豆腐渣工程!”这话他讲得有点力不从心,事实上谁都清楚,远东基地一开始就被若干建筑商盯着,现在只要是项目,就有大批人跟来,蝗虫一样要夺食。作为主要领导,你得平衡各方力量,得照顾方方面面,况且朱天运也有自己要照顾的对象。大洋方面放出这样的狠话是有道理的。

    朱天运脑子里忽然迸出一个想法,这项目不上了,就让它烂在那里,他倒要看看,能烂出个啥结果来!

    结果到了他限定的日子,朱天运真就召开会议,毫不食言地把环保局局长安伟还有两位部门领导撤了下来。他说:“既然你们干不了事,就把位子让开,让能干的上来。”然后让组织部拿方案。

    这事激起轩然大波,连柳长锋都觉得不可思议,唐国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要说撤掉的这三位干部,还都是朱天运这条线上的,朱天运这样做,是不是过狠了点?

    朱天运跟谁都不解释,安伟两口子找来,冯楠楠哭哭啼啼,他理也没理,铁了心似的,弄得冯楠楠很没面子,当晚就把电话打给萧亚宁,在萧亚宁面前告状,说朱天运拿她老公开刀。气得萧亚宁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犯神经了,干吗跟一个环保局局长过不去。“你不提他倒也罢了,就一环保局局长,芝麻大个官。”朱天运说了句让萧亚宁背气的话“你不回来,我这边焦头烂额,你懂什么?”

    萧亚宁气得大骂起来。

    朱天运这是在激萧亚宁回来。撤掉他们不是他的真实意图,他是另有想法。

    3

    朱天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戏才开幕,能不能真的按计划演下去,还很难说。俗话说,要想有路走,你就得先修路,替自己修,也替别人修。很多人在官场,只记得抄近路,上快车道,或者直接走高架桥,这样做虽然快捷但也危险。

    阎三平果然急了。阎三平的急有两方面,一方面,他在两千亩土地上吃了大亏,赔了几千万不说,还让相关方面收审,在“里面”过了几个月。后来郭仲旭发话,加上他又从北京找人,才将他放了出来。他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把本捞回来。另一方面郭仲旭要走的消息阎三平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阎三平是商人,商人有商人的逻辑,我在你身上投了资,就要有利润、有赚头,要不我干吗花巨额代价讨好你?阎三平在海东是赚了不少,可商人永远没满足的时候,再者,他赚得多,打点的也多。俗话说一个商人背后养着一大群官,下面还要养一大群小鬼。哪路神仙得罪了,他都没好日子过。单是每年春节,他派送出去的礼金还有实物,就够买一家小型企业。一个人一旦离开,这人基本上就没利用价值了,千万别相信以后他还会惦着你。所以阎三平要赶在郭仲旭彻底走人之前,把该捞的本都捞回来。

    急了好,朱天运要的就是这效果。对方不急,他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一番运作后,朱天运这边连连收到好消息,先是说阎三平托省投资中心经理和两位行长跟柳长锋说话,要柳长锋动作大点,别在电子城这块地上瞎转圈了,简单明了,一步到位,直接让大洋拿下。柳长锋据说是叫了苦,暗示这块地掌握在朱天运手里,他说了不算。接着就听到罗副省长发话,让省里有关部门查电子城,搞清这项目半途而废的原因。查就是给你找不是,想抓你把柄,然后逼你缴械。这点朱天运早有防范,他让区里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既不遮掩也不护短,查出问题,他朱天运一人负责。结果就有工作组真的入驻电子城,开始折腾事了。朱天运暗喜,他在电子城项目上还真是清白的,经得起各方面查。他希望查得久一些,查得越久,这台戏唱得就越精彩。猫戏耗子嘛,当然过程越长越有味。

    对方是被他彻底调动起来了,跟着他的节奏出牌,按他期望的那样一步步往套子里钻。朱天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戏才开幕,能不能真的按计划演下去,还很难说。俗话说,要想有路走,你就得先修路,替自己修,也替别人修。很多人在官场,只记得抄近路,上快车道,或者直接走高架桥,这样做虽然快捷但也危险。朱天运不,从被提拔为副科长那天起,他就知道,修路比什么都重要,他能走到今天,跟他这方面的造诣很有关系。跟修路相反的,就是堵水。路是为自己修的,水却是堵给别人。堵水不能一下给别人筑起一道大坝,得从边边角角堵起,一条河,一条江,那是别人干下的事,作下的孽,在政治场上叫犯下的错误。你从中心环节堵起,别人会急,会反扑。如果从不起眼的小角落堵,一步步的,将所有可供泄水的渠道都堵死,这水一下就成灾了,这时候你再在要命处捅他一刀,对方想还手都已无力。

    朱天运现在就在做这些事。

    只为对方做还不行,得把自己的渠道先修畅通,免得对方狗急跳墙时点你死穴。一切安排下去后,朱天运开始为自己谋划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劝萧亚宁回来,这点在北京时,他跟老首长保证过的。这些日子,他跟儿子朱爱国通过几次电话,想从儿子身上打开缺口,让儿子倒戈,不在新加坡上学了,回海东来。哪知这小子根本不上他的当,一口咬定要继续留在新加坡。朱天运问:“前段时间你不是吵着要回来嘛,怎么?”儿子哈哈笑着说:“老爸你上当了,我是不想让我妈管着,难受啊,整天跟纪委官员似的,啥都要管,啥都要汇报,跟女同学说几句话她都要审问。老爸,把你老婆调回去吧,别在这边浪费时间了,你儿子成人了,完全可以自理。”

    “真的?”朱天运莫名地兴奋,他还担心把萧亚宁弄回来儿子会跟他闹呢,现在看来问题倒简单了。

    “老爸你咋这么没头脑啊,我是帮你把老婆退回去,你可不能不配合哟,快点拿出魅力来,你一个人过多不带劲啊,我都觉得急。”

    “臭小子。”朱天运呵呵笑着,挂了电话,然后打给萧亚宁,一本正经跟她谈了起来。

    “我不可能回去,朱天运你别做梦。想我,你可以飞过来,在这边轻松几天。”

    “现在不是轻松的时候,人家老婆全回来了,你让我怎么跟省委交代。”

    “那事我管不着,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萧亚宁你听好,这次我没开玩笑,这周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抢在萧亚宁挂电话前,朱天运丢过去一句。

    “怎么,你想离啊?”

    “别逼我,如果你非让我难堪,我会采取措施的。”

    萧亚宁那边突然没了声,朱天运以为她怕了,正要暗喜,没想萧亚宁突然说:“朱天运我告诉你,敢跟我玩这一手,你试试看。别拿你的书记口气吓唬我!”

    朱天运没招了,他虽不知道萧亚宁到底在那边迷恋什么,但是,一个直觉告诉他,萧亚宁一定是在那边被什么事拖住了。这不是好兆头啊,万一朱天运不敢再想下去,他再次提醒自己,不能犹豫,要下狠心解决此事。

    第二天上班,朱天运阅完几份文件,接待了几位贵宾,看看表,差不多十点了,叫来秘书孙晓伟说:“你联系一下谭总,看中午有没有时间,想跟他一块坐坐。”秘书嗯了一声出去了,不多时又回来,道:“跟谭总通过电话了,谭总说正好有事要向书记汇报,中午他订好了地方,问您大约啥时能闲下来?”

    “告诉他,让他先到,我十二点半赶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

    孙晓伟轻步退出去后,朱天运推开手头工作,开始考虑这顿饭怎么吃。在此之前,朱天运通过一些渠道,基本对海东进出口贸易公司的情况做了些了解。谭国良身边有个女人,叫宁晓旭,谭国良一心想让这女人出去,无奈萧亚宁这边说不通。看来,现在他得帮着谭国良了。

    中午十二点,朱天运叫上唐国枢,驱车直奔酒店,路上他跟唐国枢说,今天跟谭老总吃饭,到时你可得配合好,帮我把老婆换回来。唐国枢听得一愣一愣,心里直纳闷,跟谁换老婆呢?到了酒店,谭国良早候在门口,车子还未停稳,他便笑迎上来,热情招呼道:“书记好,秘书长好。”朱天运下了车,扫了谭国良一眼:“谭总好气派啊,订这么高级的地方。”唐国枢也说:“王朝饭店,我还没进去过呢,沾光,沾光啊。”

    谭国良掩饰说:“请二位领导吃饭,我可不敢随便找地方,就这,难了我一上午呢,快请。”

    王朝饭店是去年新建的五星级大饭店,里面装修极其奢华,朱天运知道,进出口贸易公司一大半招待都在这里,谭国良可谓这里的常客。如今搞企业,要的就是派头。在谭国良热情恭迎下,两人来到包房,宁晓旭跟酒店餐饮部经理都迎出来,齐声问好。谭国良赶忙介绍,朱天运知道宁晓旭是进出口贸易公司对外投资部部长,便装作热情地说:“谭总身边个个是女强人啊。”谭国良打着哈哈道:“书记说是那就是,我希望她们都能强过我。”宁晓旭比萧亚宁年龄小一点,当然,姿色远远胜过萧亚宁。乍一看,很容易把她跟当红的某位影视明星联想到一起。

    谭国良虽然客气,朱天运却不敢太把自己当回事。海东进出口贸易公司是省里大型国有集团,是前任书记的政绩企业。谭国良也是前任书记一手提携起来的,他原来只是省外贸总公司总经理,后来省里将十二家企业联合起来,成立了这家超规模的大型集团,而谭国良也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人。当时朱天运还正在为市委书记的位子努力呢。前书记现在在某省当省委书记,偶尔过来,还是点名让谭国良陪。可见有些感情一旦建立起来,还真牢固。谭国良陪过的领导多的数不清,朱天运这个级别,还不足以他犯怵。

    宁晓旭倒是殷勤,主动张罗着为他们服务,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朱天运和唐国枢脸上瞄来瞄去。朱天运在脑子里转了很久,才猛然想起,自己见过这女人的,萧亚宁在外贸总公司做对外贸易部经理时,带她来过家里。当时感觉她很清纯,一晃,她都成栋梁了。菜布齐后,谭国良要敬酒,朱天运说:“今天不敬酒,随意,都是老熟人,客套就不必了,免得美女跟着受罪。”宁晓旭马上接话:“还是书记知道疼爱我们女人,真替萧总开心。”

    “是吗?”朱天运望着宁晓旭,他今天就一个目的,让谭国良把真话说出来。

    宁晓旭接话说:“是呀,饭桌上总是你们男人强大,我们吓得话也不敢说,今天跟书记吃饭,难得书记能替我们女人着想。”

    “不是替女人,是替宁部长。”唐国枢故意道。

    “那我可受宠若惊,我一定要敬书记一杯。”宁晓旭说着,双手捧杯,妩媚地干了。朱天运说:“说好不敬酒的,你这是罚我了。”也将杯中酒干了。唐国枢和谭国良各陪了一杯,算是拉开酒幕。

    气氛渐渐融洽,三男一女,很快一瓶酒见了底,趁着酒兴,朱天运谈起了妻子萧亚宁,说最近老毛病又犯了,胃痛,外面饭吃不惯,家里又没人做,这日子过得,难受啊。宁晓旭说:“书记家没请保姆呀,要不,明天我去当保姆,一日三餐,保证把书记的胃养好。”

    “那不行,我这人立场不坚定,容易犯错误。”朱天运率先开起了荤玩笑。宁晓旭脸红了下,咯咯笑出了声:“书记会犯错误?我才不信呢。秘书长您说,书记能那么容易犯错误?”

    “这个我不敢乱说的,你倒是可以说说,谭总是不是从来不犯错误?”

    “那要看哪种错误了,秘书长不敢讲,我也不敢乱讲。”宁晓旭说着,眼神勾魂似的往谭国良脸上扫了一眼。

    任何女人,只要跟男人有了那层关系,不管多么不该露的场合,都能露出来,掩饰不住的。女人的眼睛是浅井,爱和恨只要在里面,就情不自禁想把它露出来。所以很多关系,都是女人先把男人出卖了。于洋就不止一次说,他干了这么多年纪委工作,最容易的突破口还在女人身上。他说,袭击女人的方式有两个,一是告诉她,她深爱着的男人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而且用情都比她多,女人一准崩溃。另一个就是用钱砸她,告诉她男人把钱藏在了别的女人那儿,她这里不过是客栈,根本不是银行,女人也保证翻脸。宁晓旭这阵的眼神就在告诉朱天运和唐国枢,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神,是她为之颠倒为之失魂的那一个。

    谭国良有几分紧张,他带宁晓旭来,绝不是显摆的,这点上他有足够的清醒。他也是在揣摩朱天运的心思,朱天运一心想让老婆回来,就必须得有人出去顶替他老婆,这个人选当然是宁晓旭,这是他今天带宁晓旭来的目的,他想让朱天运把这话说出来,也好为将来留条退路。朱天运前程无量,这点谭国良早就深信不疑,而且前任书记反复跟他交代,在海东,他可以得罪罗玉笑,得罪柳长锋,甚至对省长郭仲旭有所不恭,就是不能对朱天运有任何不敬。

    “这条船上的人,你伤不起啊,一定要赢得他们的支持,最好嘛”前任书记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全在里面了。当初之所以派萧亚宁出去,就是谭国良向朱天运抛出的一个绣球。

    “晓旭今天有点喝多了,两位首长别介意。”谭国良打起了圆场。

    “谭总不公平,人家晓旭哪里喝多了嘛,来,晓旭,为你的美丽永驻,咱俩干一杯。”唐国枢将起了军。宁晓旭真是有点多了,她的城府还不足以让她在这种场合控制好自己,她端起酒杯,说了句感性的话,一仰脖子喝下去。

    朱天运也没想着让宁晓旭出丑,那不是他的风格,对女人,他还是既尊重又爱护的。一看气氛也差不多了,他道:“谭总手下有这么多强将,干吗非要我夫妻分居啊,太残忍了吧?”

    “是啊,我得敬谭总一杯,我这个秘书长不称职,照顾不好书记,现在就看谭总这边能不能发发慈悲,帮我一把了。”说着,唐国枢真就给谭国良敬酒。谭国良再怎么着,也还不敢在他们二位面前耍大牌,忙起身说:“我失职,失职啊,哪敢让秘书长敬我,我自罚一杯。”说着,斟了满满一大杯,畅快地喝下。朱天运从这杯酒里感觉出了东西,笑道:“看来谭总是同情我了,好,我也喝一杯。”

    “哪敢说同情,书记怎么批示我怎么办,这事我真是失职,失职啊。我马上去那边,书记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这次我背也要把您夫人背回来。”

    这顿饭吃到这,就算吃出味儿来了。饭局结束后,谭国良将他们二位送至车旁,宁晓旭一手拎一个袋子,说是公司最近做了新礼品,请二位领导带去,帮公司宣传宣传。朱天运警惕地瞅了一眼礼品袋,想拒收,唐国枢给他递了一个眼色,朱天运才笑呵呵说:“白吃白喝,还白拿,我和秘书长真成‘三白’干部了。”

    “哪的话,书记是替我们企业免费当宣传员呢,将来企业效益增长,我们再给书记宣传费。”宁晓旭摇曳着身子说。

    到了车上,唐国枢一边开玩笑说看“糖衣炮弹”杀伤力强不强一边急着要打开袋子,朱天运挡住他的手说:“先别打开,我们玩个游戏,猜猜里面装的什么?”唐国枢瞅了眼司机,又看看朱天运,朱天运只当司机不存在,先猜了茶叶和喝水杯,说最近好像各单位开会都爱发这个。唐国枢摇头道:“不会那么廉价,再怎么着也是送给书记和秘书长的,至少有点真金白银吧。”

    “那东西烫手,最好不是,我还是猜化妆品什么的,人家谭总保养得就是比你我好。”

    “那我猜衬衫和领带,送礼的可是人家宁部长。”等两人开够了玩笑,打开袋子一看,傻眼了,袋子里各装一块表——劳力士;外加一个檀香木盒子,再打开,居然是古董。

    如果只是劳力士手表,朱天运也就欣然接受了,这种东西他不是没收过,现在没人拿它当回事。一看到古玩,他的脸色突然就暗了,愣半天说:“你收的,你处理吧。”

    唐国枢傻傻地望着朱天运,刚才之所以给朱天运递那个眼色,是怕朱天运当面拒绝,让谭国良起疑心,那今天这顿酒也白喝了。哪料到对方会用这么重的礼物砸他们,一时无语,直到车子停到他家楼下,他才道:“好吧,袋子我先寄存到赵朴书记那里。”

    4

    俗话说男人的底你能摸得清,女人的底你永远摸不清。男人的关系网好比历史系,讲究积淀,有脉络可循,女人的关系网却是化学系生物系,一反应就变得你摸不清看不明。见了敢发脾气的女官员,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萧亚宁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朱天运压根没想到,妻子萧亚宁跟宁晓旭貌合神不合,两人隔阂深着呢。萧亚宁最反感女人吃身体饭,尤其反感女人靠身体往上爬。她虽然身为书记老婆,但在工作中,很少打朱天运这张牌。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问题,跟她没有关系。再说她是朱天运明媒正娶讨进家的,不是做二奶也不是当小三,跟宁晓旭有质的区别。

    萧亚宁一开始跟宁晓旭关系很好,甚至有几分亲密,自从知道宁晓旭跟谭国良有了那层关系后,慢慢就远了。现在她甚至有点痛恨,看见宁晓旭那副模样就来气。凭什么啊,长得好就可以把她挤掉,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谭国良把宁晓旭带到那边,一再说是让宁晓旭协助她工作,只是协助。萧亚宁哪里能听得进去,在新加坡第一眼看见这对男女,萧亚宁就清楚,自己在新加坡的使命结束了。她才不愿跟人同流合污呢,暗暗骂了一句“狗男女”又心道:我回去!

    夫妻刚一见面,萧亚宁就骂:“朱天运你好狠毒啊,用这一招。”朱天运佯装不知,故意道:“老婆你怎么了,不是你自愿回来的吗?”

    “自愿个头,好啊朱天运,当书记欺负到自个老婆头上了,算什么本事!”

    “冤枉,老婆我可真是冤枉。”朱天运一边说一边想抱住萧亚宁,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还是很想她的。

    萧亚宁哼了一声,开始在屋子里转,边转边骂:“猪啊,这哪像个家,朱天运,你赔我房子,赔我沙发,你看你把我的家弄成啥样了。天,这哪是家,狗窝啊。”说着急忙收拾起来。朱天运也真不像话,家里脏乱差,饮料瓶食品袋四处扔,脏袜子衬衫睡衣扔得四处皆是。

    “猪,你真是猪书记,我怎么就嫁给你了。”萧亚宁骂骂咧咧,收拾了一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里居然就有泪流出来。

    “天运”当妻子的兴许只有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在没她的日子里丈夫有多可怜,纵然是书记,也要过这种冷冷清清的日子。她忽然后悔,干吗要坚持在那边啊,看看,看看,这就是男人过的日子!

    朱天运却不管,一把抱起萧亚宁,就往卧室奔。萧亚宁大喊:“放我下来,你别”朱天运呵呵笑道:“休想,先解决问题再说。”说着,已把老婆重重放床上,不顾一切压了上去。

    屋子里立刻腾起一股浪。萧亚宁嗯嗯着,朱天运像饿极的狼,再也没有半点书记的味儿了

    朱天运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赵铭森打来的。听到消息的一瞬,赵铭森心里连跳几下,但他强烈掩饰着。这段日子,朱天运一举一动,都在赵铭森关注范围里。赵铭森暗自感叹,现有的人当中,只有朱天运能懂他的心思,能跟上他节拍。于洋虽然也卖力,但他凡事做得太明。赵铭森不喜欢把事情做太明,或者说他还没足够的能量抛开一切顾虑,于是迂回包抄,步步进逼就是他目前能采取的策略。这点上朱天运准确地号对了他的脉,先行一步,给对方施加压力了。

    不出手是假的,赵铭森忍耐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在最佳时机出手。现在,这个时机似乎来到了,接下来,就要选择最佳策略最佳方式。

    这仗不打不行啊。夜深人静的时候,赵铭森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想想自己到海东这两年,处处受制于人,空攥着两个拳头,就是打不出去,好不容易打出去,又使不上劲。很多该干的事干不了,很多该用的人用不起来,很多该讲的话,都得压着收着,不敢往硬里讲。郭仲旭在海东干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郭仲旭连着逼走两任书记,真是逼走的。你在位子上打不开局面,你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你迈不开步子,你不走谁走?两任书记走后,海东名副其实地成了郭仲旭的家天下。加上罗玉笑几个上蹿下跳、为虎作伥,海东真是一片乌烟瘴气。

    是该到天明的时候了,赵铭森又想。但愿他这双手,真能拨开乌云,让海东见到太阳。

    “天运啊,亚宁回来了?”赵铭森问。

    “回来了书记,刚到家不久,正要跟您汇报呢。”朱天运兴奋地说。赵铭森这电话,打得有点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亚宁先休息几天,下一步去哪,完了再说。”

    朱天运心里咯噔一声,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了。不过赵铭森这句话,还是搁到他心里了。接完电话,他笑眯眯地看着萧亚宁,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萧亚宁没理会他,收拾妥当,红着脸打扫卫生去了。

    萧亚宁一回来,朱天运心里的怕立刻没了。说来奇怪,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怕,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怕的必要。萧亚宁回来后,他才感到不是那样的,真不是,他还是怕,很怕。他内心的恐惧一刻也没停过,只不过这种怕被他强压在心里,不让它露出来。天下没有不怕的人,不怕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我解嘲。尤其官场中人,政治场有时候就像传染病医院,会莫名其妙传染出一些东西,要是被不幸感染,你的前程很可能在瞬间坍塌,命运也会立时急转直下。

    朱天运不想那样。

    朱天运叫来赵朴,现在是该他着手处理一些事的时候了。赵朴兴致勃勃地将最近几件案子情况一一作了汇报,谈到唐雪梅一案时,赵朴说:“这女人嘴巴实在是太严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个字不吐。”

    “她不吐就没一点办法了?”朱天运不满地问,他还是第一次把不满直接露给赵朴。

    赵朴道:“办法倒是有,就怕”

    “怕什么?你是纪委书记,难道还有人给你设条条框框?”

    “那倒没有,就怕有人秋后算账。”

    赵朴这话说得实在,处在他这位子上,考虑这些一点不过分,谁也不是圣人,谁前面都坚着墙,有些墙能推倒,有些墙可以翻越过去,可若是墙太高,你就不敢无视它的存在了。

    朱天运感觉赵朴不像前段日子了,前段日子他激情满怀,朱天运还怕他太过激烈,不讲策略地穷追猛打。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夹起尾巴了,没好气地说:“那就不要给别人秋后!”

    赵朴一时语塞,愣了半天说:“好吧,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有人秋后算账,你就提前把秋后的账一并算了。”

    “好,我听书记的,下去之后动作大点。”赵朴强撑着回了一句。

    “动作怎么大,就你那几个人,能撬开她嘴巴?”朱天运抑制住不满,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赵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下去之后他会搞清,现在必须得跟他交底。

    赵朴脸红了半边,明知道朱天运在剋他,脸上仍堆着笑说:“是啊,工作所以迟迟打不开缺口,就是人不得力,现在的干部,这也怕那也怕,没一个敢动真格的。”

    “你不怕?”朱天运冷不丁问出一句,赵朴头上猛就出了汗。这双眼睛,真是厉害啊,啥也瞒不过他。赵朴不说话了,这个时候闭嘴才是上策。

    朱天运也不跟他深究,凡事点到为止,能不能把握好,全在个人。“把大炮调给你吧,让他去协助办案。”

    “您是说大状?”赵朴一下来了劲。朱天运嫌他也好,气他也罢,对这案子,他还是有些劲儿的,只是最近动摇得厉害。不动摇不行啊,赵朴有赵朴的苦处,下面的人跟上面永远不一样。如果说朱天运坐在风口浪尖上,他赵朴就处在海水深处、火山心脏,水深火热就是他最直接的感受。罢,这事不想了,赶快把心思收到案子上吧。赵朴一开始就想把刘大状抽过去,朱天运偏又把他抽调给了何复彩。这下好,这下好啊,他开始激动了,脸上表情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朱天运暗暗捕捉着赵朴脸上的变化,心里略略有了些安慰,但他还是告诫自己,身边缺力量啊,这个问题必须重视!

    跟赵朴谈完,朱天运忽然觉得形势有些悲观,这是他事先没料想到的。默坐一会,他叫来唐国枢,让唐国枢关上门。

    “跟你谈谈。”朱天运说。

    唐国枢一时摸不着头脑,有点被动地在朱天运对面坐下。

    “赵朴最近在跟什么人接触?”朱天运开门见山问,他没称赵书记,而是直呼其名,一下子让唐国枢感觉出谈话的分量。

    “他最近是有些不正常,前几天跟罗副省长吃过一次饭,上周末好像跟省纪委曹副书记在一起。”

    “老曹?”朱天运吃了一惊,赵朴怎么跟姓曹的混一起了?

    “前天复彩书记还在我面前说他呢,说赵书记是高人,脚上安着风火轮。”

    朱天运哑巴了,怪自己最近太分神,该留神的一点没留神到,好在还有个唐国枢,替他把这一课补上了,闷了片刻,道:“去,把复彩叫来。”

    不大工夫,何复彩进来了,风风火火的样子。她正在办公室剋人呢。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下面注意力都不集中,交代过的事,她不追问下面的人便装作忘了,她这个副书记倒成了追在后面要账的。

    “都想跑官,上面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都能进省政府?”何复彩进来就说,看来她实在是气坏了。

    朱天运笑笑,何复彩有个特点,就是藏不住话。这点对她本人可能是要命的短处,对朱天运,却是长处。

    “啥人又惹何书记生气了,看把你恼的。”朱天运抬了何复彩一把。

    “啥人,全都一样,好像有人要调走,他们个个机会都来了。朱书记,这样下去不行,得整顿一下,你看看,市委这边还勉强动着,市府那边几个副市长全找不见影子。不是上北京就是去基层,要不就请假,好像他们老父老母老丈母娘凑齐了生病。”

    “有这回事?”朱天运突然瞪住唐国枢。

    唐国枢点头,详细汇报道:“我跟市府那边碰过头,两个副市长父亲病了,要去北京治病,一位丈母娘住院,还有一位说是痔疮犯了,坐不住。”

    “那就先治痔疮,我亲手给他们治!”朱天运突然发了火,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接着又问“组织部呢,请过假没?”

    “眼里哪还有组织部,怕是连市委都没放在眼里。”何复彩趁机点火。

    “把李部长叫来!”

    唐国枢快步出去叫组织部李部长去了。朱天运还红着双眼,看上去气坏了。何复彩压低声音道:“有人故意打柴放羊,想让大家散伙。”

    朱天运没接何复彩的话茬,他的火一半是假的,目的就是让何复彩先保持状态。他在想,要不要借何复彩这根火柴,点起一堆火,烧它那么一下?

    组织部李部长很快进来了,冲两位领导弯了弯腰。这人是空降干部,从北京某部直接派下来任常委、组织部长,属于中间睡觉不拉毡那种干部,反正海州不是他的,他不过是来镀金的,完了回到部里去高就,没必要跟别人玩真的。朱天运打内心里厌恶这种蹭油式干部,可没办法,当下体制就是这样,上面飞下来一只鸟,就把一个鹰窝给占住了,下面的鹰不得不缩着翅膀装小鸡。

    “最近没流感吧,和森怎么回事?”朱天运差点说最近没sars,想想敏感,改口说成了流感。

    李部长大名叫李和森,相当气派的一个名,跟他所在的部一样,令人肃然起敬。

    “书记指什么事?”李和森装作无辜地问。

    何复彩不满了,憋极了般就冲李和森发炮:“组织部是不是只管县级以下干部,那我们海州可出现干部真空地带了。”

    “何书记批评得对,组织部工作近来是有些跟不上。”

    “跟不上就跟!”何复彩这话让屋子里三个人同时一愣,她真是有胆啊,连空降干部也不怕。女人个别时候,是非常可爱的,脑子一发热,就觉得什么人也敢呛了。李和森还真让何复彩吓住了,俗话说男人的底你能摸得清,女人的底你永远摸不清。男人的关系网好比历史系,讲究积淀,有脉络可循,女人的关系网却是化学系生物系,一反应就变得你摸不清看不明。见了敢发脾气的女官员,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何复彩又发阵牢骚,说:“怎么办吧,这么吵下去不解决问题。”

    李和森将目光投向朱天运,半天还没听朱天运一句话呢。

    “开个会吧,开会强调一下,你们说呢?”朱天运这阵反倒温和了,好像是和事老。

    “行,我准备一下,看啥时开。”李和森说着就要走,何复彩又跟了一句:“还啥时开,都没人上班了还等啥时,我建议马上开。”

    李和森步子停下,再次将目光望向朱天运,朱天运似是笑了一下,不过很快紧起眉头。

    “按复彩说的办!”他这话讲得异常有硬度。见李和森还愣神,又强调“四大班子领导还有常委全部参加,就当一次作风整治现场会吧,复彩你来唱主角,和森主持,半小时后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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