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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元波道:“屠兄等一等!”

    屠双胜问道:“公孙兄有什么事?”

    公孙元波道:“请问屠兄和刚才那位庞兄,信不信在下先前供出的身份?”

    屠双胜追:“兄弟已经查过,大名府果然有你这一号人物。”

    公孙元波用充满希望的口吻道:“既然屠兄知道在下不是跑江湖的人,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啦!是也不是?”

    屠双胜感到兴趣地应道:“商量什么?”’公孙元波:“咱们商量一下,假如屠兄释放了在下,那么在下这一辈子绝口不提资局一个字。也就是说,不管是今日之事,或是日后晓得了与贵局有关之事,在下都绝口不说一个字。”

    屠双胜道:“假如公孙兄永远留在此地,岂不是铁定不会泄漏任何口风了么?这叫兄弟如何肯答应你的要求?”

    公孙元波道:“在下虽是能够逃得出此地,可是此举自是有相当的风险,而且也须付代价。因此之故,在下才与屠兄商量。”

    屠双胜笑一笑,道:“公孙兄,等逃得出去,咱们再商量不迟。”

    公孙元波口气一冷,道:“在下如果逃了出去,我保证三天之内,贵局的秘密传遍天下!”

    屠双胜仰天大笑一声,举步行开。只听步声纷沓,片刻间外面的人都走光了。

    公孙元波并不走到窗边查看,一径在床上躺下,侧耳静听。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公孙元波估计已过了子时,便跳起身,先把壁间的灯光弄熄。

    他站在黑暗中等了好一会,直到肯定无人过来查看,当即从帐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还有一支也是瓷制的小棒,用这根小律在瓶中蘸些黑色的液体,迅快地涂在门上窗洞的铁枝上。

    不久,他已把每一根嵌在框上的铁技的根部都糊抹了一匝。这些黑液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

    外面甚是寂静,公孙元波一面动手,一面注视着外面的廊角。涂抹黑液的动作很快完成之后,他随即收起了瓶子,取出火折晃燃,接着把火苗挨近窗口。

    只听“哆哆”数声响处,窗上的铁技出现了一匝匝的蓝色火焰,光度强亮耀目,一时把整个牢房都照得通明。

    公孙元波退开几步,紧张地等候着。过了一会,蓝焰的光度渐弱,旋即完全熄灭,可是每一根铁枝的根部,也就是曾经燃烧过的部分,仍然一片炽红。

    公孙元波迅即抓住那片纵横交错的铁技方格的中央,他这只手上已戴上一副鹿皮手套,是以当中这些铁校虽然也十分炎热,却烫不着他。他口中“嘿”的一声,运足全力一拉,但听脆响一声,窗口上整块铁技造成的方格拦网应手而起。

    他迅即把铁技网放在地上,动作又快又轻,没有一点声响。

    现在铁门上的窗洞,已是一个径尺见方的洞口,全无拦阻了。

    虽然他的双肩不止一尺宽,可是在修习过上乘武功之人,可以用伸缩筋骨的方法,毫不费力地钻出去。

    公孙元波站在黑暗中,皱起眉头忖道:“好像太容易了一点吧?庞公度等都是老练成精之人,如何会任得我毫无阻碍地除去窗洞上的铁枝?至少也应该有人不时巡视才对呀!”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把握机会。纵然敌人另有陷阶,他亦不能不冒险一试。

    在角廊中的灯光照射之下,窗洞内突然伸出一个人头。

    说时迟,那时快!铁门上“骼”的一响,一张沉重而锋快的闸刀,贴着铁门迅快如电般闸下。

    锋利的刀锋贴着窗洞落下,登时把窗洞内伸出来的人头闸断,滚落地上。那把闸刀迅即升起,回到窗洞上面的老位置。

    几条人影出现在廊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还在滚动的人头。

    但见地上既无血迹,那颗人头滚动时的声音也不大对。众人定睛看时,原来是一截木头,上面缠着衣服以及戴着头巾而已,并不是公孙元波的人头。

    牢房内传了出公孙元波的得意笑声,在角廊中回荡。

    廊上出现的几条人影,其中不但有庞公度,而且十八铁骑之首的屠双胜等三人,也都到齐了。人人手中都持着兵刃。

    庞公度冷冷道:“公孙元波,你不妨从窗洞口钻出来看。”

    公孙元波收住笑声,问道:“庞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庞公度道:“我叫你试试逃得掉逃不掉?”

    公孙元波“哼”了一声,道:“在下这次虽是失败,但还未到敛手认输之时。”

    庞公度冷笑道:“谅你只是口硬而已,兄弟断难相信你尚有其他的逃生之法。”

    屠双胜低声道:“这厮被禁之前,咱们没有机会搜身,是以他也许尚有别出心裁的工具,可以破狱而出。”

    庞公度拍拍手掌,廊中登时又出现了七八支火炬,把外面照得通明。这时他才摆摆手,当先离去。

    屠双胜等三人也跟在后同,出得廊外,庞公度才道:“屠兄说得不错,此人可能尚有别的工具,等候机会破窗而已!”

    金枪客沙育道:“庞兄言下之意,似是含有让他尝试的意思。但以小弟愚见,不如先发制人,趁早收拾了他,免得留下后患!”

    步无影也接口赞成道:“沙老二说得对,咱们先发制人,有胜无败。如若不然,万一被他逃走,这个后患可就麻烦了。”

    庞公度微微一笑,道:“此子艺高胆大,本来真是可虑的后患。然而我细加观察之下,此子骄满自恃,终是不成大器,所以诸位不必过虑,谅他逃不出咱们掌心。”

    他们边行边谈,顷刻间已转出一座厅内。大家分别落座之后,庞公度缓缓道;“万一那厮竟然逃出此堡,兄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三位率领铁骑,务必围戮此子,取他首级!”

    屠双胜应道:“只要在方圆十里之内及时发现他的踪迹,这件任务包在小弟们的身上。”

    庞公度点点头,又道:“如是在堡内发现他,那是兄弟的事,你们不必操心。”

    步天影道:“庞兄虽有神鬼莫测的玄机,但这个公孙元波来历不明。这事非同小可,庞兄最好还是小心点。”

    庞公度道:“你的意思还是要先下手为强,趁早诛杀了他么?”

    步无影道:“先下手自是上佳之策,但纵或不然,亦不宜过于大意。如若把小弟等一伙人调回堡内,比较稳妥些。”

    庞公度摇摇头,道:“步兄不必多虚,兄弟自有分教。”

    他说到这里,屠双胜等三人已不能多言了,只好起身告辞,并且依令召集人马,迅即出堡,等候信号。

    这回一直等到天亮,还没有事故发生。

    朝阳斜斜照人石牢内,公孙元波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突然听到一阵步声,到门边焕然停止。

    他打醒精神,向窗口望去,但见庞公度那副阴险多计的面孔出现。两人互相打量着,谁都不先开口。

    最后还是公孙元波说道:“庞兄来得好早,只不知大驾光临,是不是有事要告诉兄弟?”庞公度淡然道:“公孙兄敢是已预期有一些事情将要发生么?”

    公孙元波心头一震,道:“预期谈不上,但兄弟自是希望贵堡有事故发生。这样的话,无疑对兄弟有利。”

    他说话之时,心中暗忖:“这庞公度料事如神,才智出众,气度举止也大是不凡,可知他在镇北源局此一堡中,地位一定极高。”

    只听庞公度道:“公孙兄临危不惧,胆勇过人,兄弟实在敬佩得很!”

    公孙元波想道:“这是开场白,只不知底下跟着来的是什么诡计阴谋。”

    他牢牢地记着自己须得保持狂傲自大之态,当厂耸耸肩,道:“这也算不了什么,若然连这一点胆力都没有,将来万一有机会像定远侯奉沼至异域宣威时,如何担当得起?”

    他提到的定远侯,便是汉代时投笔从戎、才识胆勇卓绝一代、威震西域诸国、以不世之功封为“定远侯”的班超。

    班超的行动事迹,自是后来干千万万有志气的热血青年仰慕效法的对象,公孙元波突然想起了他,傲气逼人,竟是十分恰当的回答。

    庞公度面色一沉,道:“公孙兄虽是志气远大,一心效法前贤,无奈你已卷入了江湖是非的漩涡中,今生今世,只怕壮志难酬了!”

    公孙元波道:“孟夫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总之,一个人若想建大功立大业,自当经历艰危险阻,方成千锤百炼之才。”

    他长笑一声,傲气逼人,又道:“像贵堡这等区区弹丸之地,鼠雀之事,何足道哉”

    庞公度怔厂一下,竟然一时做声不得。

    要知庞公度平生以来,实是阅人无数。但像公孙元波这等胸怀大志的青年,面对死亡的威胁,仍然傲然不惧。这种人物,庞公度虽知世上有的是,却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缓缓道:“想不到公孙兄竟是壮志凌云的忐士,失敲得很!”

    公孙元波道:“庞兄若能相信兄弟不是江湖之八,则作最后处决之时,自当有一个公正的交代。”

    庞公度道:“公孙兄虽然不是江湖人物,可是敝局的秘密既已被你得悉,这件事只怕无法转圈了。”

    公孙元波道:“若然如此,在下就不用多说了。”

    庞公度遗憾地摇摇头,离开了窗口,可是他步履之声,却显示他仍然在外面的角廊上。

    过了一阵,庞公度的面孔又出现了,说道:“公孙兄,兄弟甚感抱歉,对于你目下的处境,实是爱莫能助。”

    公孙元波道:“庞兄若是有维护之心,眼下就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在下。”

    庞公度讶道:“有这等事?兄弟自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办法?”

    “假如庞兄有意维护,在下不须庞兄释放,只须给我三天时间。如若三天之内在下逃不出去,便是命数该绝,在下无话可说。”

    庞公度听了公孙元波这一番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当下道:“咱们先把话说明白,兄弟就算给你三天时间,但当公孙兄试图逃生之时,仍将竭尽全力阻截,这一点乃是兄弟必须做到的。公孙兄可明白我的意思?”

    公孙元波点头道:“在下明白得很!”

    庞公度道:“兄弟实在想不出公孙兄如何尚有逃走的机会。”

    公孙元波道:“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在下逃走之时,不劳庞兄挂虑。”

    庞公度点点头,道:“好,兄弟给你三天时间,这已是兄弟最大能力的限度了。过了三天,兄弟将不择手段地对付公孙兄啦!”

    公孙元波道:“咱们一言为定!”

    庞公度道:“公孙兄要不要吃点新鲜的饭菜。”

    公孙元波道:“那倒不必了。在下从这边气窗望出去,感到外面虽然有人把守,可是已不像昨夜那么多的人马。现下庞兄又是独自露面,莫非十八铁骑已经离堡他去?”

    庞公度道:“不错。除了十八铁骑,原本还有上百的车夫和脚夫,都离开了。不过那十八铁骑都没有远去,仍然在本堡附近驻扎,严阵等候命令!”

    公孙元波道:“他们当然不会远去,只不知目下留守本堡的,又是些什么人物?”

    庞公度深沉地笑一下,道:“公孙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公孙元波沉吟了一下,才道:“也好。假如在下对贵堡隐事知道得太多,只怕庞兄连三天时间也不能给我了。”

    这回庞公度是真的走了。公孙元波从窗口望出去,但见廊上两边都挂上了布慢,隔断了他的视线,不过在布慢上的一些小洞,可以看见有些眼睛注视着这间牢房的动静。

    公孙元波测木透张挂布幄的理由,更无法查看那后面有些什么人物,不由得感到高深莫测,因此,对于庞公度的诡异手法,不觉大为佩服。

    他回到床边坐下,细想此堡实在有许多令人不解之处。例如此堡的形势,不但堡外周围都是平旷的野地,同时四角所建皆高煤碉楼,更使这四周的旷地发挥了最大效用。任何敌人若想潜入此堡,除非有隐身之术才办得到。

    除了形势之外,他脑海中泛起了那些巨大的箱子。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一箱箱的金银。这是因为这些箱子须得那么多的车马人手搬运,而且每一箱都不曾叠起来,可见得一定是太沉重之故。

    但最使人滋生疑惑的,却是这座座堡和这些人的神秘气氛,一种叫人说不出来的神秘和诡异气氛。

    一直到晌午时分,公孙元波突然坐起身,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晓得来人是谁。

    这也是他当日受严格训练中的一项课目,从种种声音中推测环境,而人类的步声,更是主要的一项。

    转眼间窗口出现庞公度的面孔,他冷冷地凝视着公孙元波,过了一会,才道:“公孙兄果然很有神通,兄弟刚刚接到局主的手谕,竟然指名要释放公孙兄。”

    公孙元波傲然一笑,道:“那好极了。贵局主既是得知在下落在此堡之中,自然须下谕令释放。”

    庞公度皱眉道:“但据兄弟所知,公孙兄不但不是与敝局有关之人,同时连嫖行也没有什么瓜葛,何以敝局主会下令释放你呢?”

    公孙元波道:“庞兄是真的不知道,抑是故意相问?”

    “兄弟自然是真心相询。”

    “庞兄若是不知内情,可见得贵局主的能令中,居然不曾提到在下的背景了。”

    庞公度点头道:“命令中一点也没有提到。”

    公孙元波道:“那么在下不妨坦白奉告。庞兄之所以不能放过在下,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因为在下知道了贵局若干秘密而已,对也不对?”

    “不错,咱们无怨无仇,本来没有加害之理。”

    “既是如此,”公孙元波道“若然在下所知道的秘密,根本不成为秘密的话,则贵局立下令释放在下,亦是合情合理之事。”

    庞公度讶道:“你可是说,还有别的人已知道敝局的秘密,而敝局主亦晓得这一点,所以不得不释放了你?”

    “是的,贪局主须得顾全大体”

    他的话突然中断,原来一则他发觉庞公度的神色不妥,二则突然想起了一事,也是感到大有问题。

    对于庞公度的异常态度,在他透露以前,自然难以猜测。说到他想起的一件事,那就是庞公度刚刚提到的命令。从他的说话中,公孙元波忽然悟出其中大有文章,所以住口导思。

    庞公度缓缓道:“公孙兄何以不说下去?”

    公孙元波道:“在下突然醒悟,贵局主送到庞兄手中的命令大有问题!”

    庞公度似是很感兴趣,问道;“有什么问题?”

    “以庞兄的身份地位,在资局之中,想必是仅次于贪局主的人物了?”

    庞公度点点头,道:“公孙兄猜得差不多了,但兄弟的身份,与这道命令有何干连?”

    公孙元波道:“在下吃过公事饭,是以晓得在一些正式的强有力的组织中,程序是极重要的因素。像贵局主给庞兄的命令中,显然不合程序。”

    庞公度讶道:“公孙兄言下之意,敢是认为这道命令应该先经过其他的人么?”

    “那倒不是。在下意思是命令中应该说明释放在下的缘故。既然没有提及,可见得这道命令不会马上发生效力,因为以庞兄的地位,有权延缓一下,等查明原因才释放在下。”

    庞公度一愣,道:“公孙兄说得头头是道,兄弟甚感佩服。”

    公孙元波沉吟道:“贵局王明知庞兄一定会这样做,可见得他发出此令之时,乃是存心叫庞兄这样做的。那么他为何把事情弄得复杂起来呢?”

    庞公度道:“这个问题你来告诉我吧!”

    公孙元波道:“在下心中已有了答案,不知对是不对?”

    “公孙兄如不说出来,兄弟怎知对不对呢?”

    “在下的猜想是,贵局主发出此令之时,心中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是为势所迫,又不得不应付,因此他发出此令.却能使释放之举暂行拖延,让他有时间可以补救。”

    庞公度泛起奇异的神色,道:“兄弟想不出有什么人物,能使敝局主不得不低头让步。”

    公孙元波道:“在下分析至此,已敢肯定贵局主另外又有命令送到庞兄手中,命庞兄迅即杀死在下,对也不对广但见庞公度面色又是一变。他虽然没有回答,可是这等神情,已不啻回答了。

    公孙元波道:“贪局主第一道命令,是给一个人看的。”

    庞公度道:“公孙兄才智卓绝,料事如神,这真是兄弟没有想到的。”

    公孙元波道:“贵局主不惜事后费力弥补,也要把在下杀死,可见得贵局的秘密,实是万万不可传出江湖!”

    “公孙兄不要说了。”庞公度摇头叹道“你越是才智过人,兄弟就越有决心要除掉你!”

    “这是已成定局之事,不论庞兄对在下观感如何,也不能改变事实了。”

    “不错,这是无法改变之事。现在本堡已准备妥当,兄弟一声令下,这一间石牢马上崩坍。公孙兄纵有天大本事,无奈这座房屋建造之前,已经精心设计过,在崩坍时,将没有一道缝隙可让公孙兄逃出去!”

    公孙元波不能不相倍此人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了无限感慨,当下叹一口气,道:“庞兄请下令吧!在下虽是逃不了这一劫,但对庞兄先前的维护美意,仍然感激万分。”

    他突然精神一振,变得十分奋发,豪气逼人。一看而知他当真已把生死置于度外,方能如此。

    庞公度遭:“公孙兄的英雄气概,还有这一表人才,以及过人的机智,在在都叫人感到毁灭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实在遗憾!”

    公孙元波慨然遭:“在下说过,虽然此身遭劫,但仍然感激庞兄。假如庞兄不嫌在下多嘴的话,在下衷诚奉劝一句,那就是大丈夫当须为国出力,个人的生死荣辱,实是算不了什么!以庞兄这等人才,如果跳出江湖的恩怨是非因子,把力量贡献国家,定必大有建树;到了临终弥留之际,想起了平生作为,亦将会含笑以殁,无愧此生!”

    他说得慷慨而诚恳,忠义之气溢于言表。

    庞公度那么深沉老练之人,也现出感动的神情,道:“公孙兄说得好,兄弟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无论如何,兄弟将不忘公孙兄这一番话。”

    公孙元波心下大为宽慰,眼中不禁射出欢愉的光芒。他想到在临死之前,居然能以自己的热情,感动一个像庞公度这种人物,的确是一大收获,总算没有白死。

    庞公度深深地注视着这个青年,付想了一阵,才缓缓地道:“公孙兄大有死而无憾之感,这等胸怀,却反而令人感到十分不解。”

    公孙元波讶道:“在下决无做作,庞兄何以感到怀疑?”

    庞公度道:“公孙兄若是热情爱国的志士,何以与东厂之人互相勾结?”

    公孙元波恍然大悟,点头道:“这一点在下可以解释,但庞兄信与不信,请你自行判断。”

    他停歇了一下,接着说道:“贵局主诚然是受到东厂方面的压力,所以先下令释放于我,但为了保持秘密,仍然决定杀我灭口。至于对东厂方面他将如何应付,在下便不得而知,目下本不必浪费精力猜测。”

    庞公度道:“公孙兄还未解释兄弟的疑问。”

    “是的,这件事在我这方面,也有一些秘密不能详细奉告,但总而言之,在下与东厂刚好是死对头。换言之,东厂祸国殃民的行为,甚至将危害大明社稷的勾当,正是我等有志之士切齿痛恨的,所以在下宁可忍受天下间至苦至惨之事,也不会与这些奸党勾结!”

    庞公度摇头道:“公孙兄越解释,兄弟就越不明白。”

    “庞兄听了在下之言,自然奇怪在下既是东厂的对头,何以东厂会出头搭救在下呢?这个原因是在下本来已是东厂方面某一个巨头的俘虏,正在返回京城途中,恰好遇见了李公岱和单行健,阴错阳差而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庞公度已略略明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与你们同行的那个女子,竟是东厂中的高手了?”

    公孙元波点点头,道:“是的,只有她一个人逃脱了。”

    庞公度道:“她居然逃得出本堡,可见得她的本事定可列入天下有数名家之列。在东厂之中,相信只有无情仙子冷干秋才办得到,是不是她呢?”

    公孙元波坦白地道:“不错,她就是冷千秋了。这个女子实在厉害不过,在下是打心中服气,不能不甘拜下风。说到在下与她的明争暗斗,都是前些日子在大名府开始的。在下本已落入她手中,但她却故意让在下逃走,暗中跟踪。”

    庞公度颔首道:“这是钓大鱼的手法。”

    “在下几乎中了她的计,但后来及时醒悟,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这个女阴谋家也不会被我逃掉。虽是如此,在下最后仍然投回她罗网中。”

    “请问公孙兄一声,你们何以会经过高梁桥呢?”

    “因为我们是在相国寺碰上的,实际上是她在那儿等候我自授罗网的。”

    “这个地点倒是没错,一定得经过高梁桥。”庞公度双眉紧紧皱起,似是想起一个无法想得通的难题。

    公孙元波突然问道:“庞兄你们搬了这许多金银来此,有什么用?”

    庞公度一怔,道:“什么金银?”

    “在下看见不少巨大木箱,猜想一定是大量的金银,如若不是金银,却是些什么物事呢?”

    庞公度摇头道:“公孙兄最好不知道,也不要打听。”

    公孙元波耸肩一笑,道:“在下已是大劫难逃之人,就算知道了贵局的秘密,也无法泄露.庞兄何须还存戒心呢?”

    庞公度用慎重而有力的口气道:“因为兄弟正在考虑释放你。”

    公孙元波一愣,道:“庞兄别寻在下开心,难道你打算违令不成?”

    庞公度道:“这是兄弟的事。”

    公孙元波道:“这样说来,在下的话竞蒙庞兄采信了?”

    庞公度道:“兄弟完全相信,但不瞒你说,兄弟还未曾作最后的决定。”

    公孙元波不作声,对于这一个极端的变化,虽说还未成为事实,但已足以令他心情剧烈地波荡了。

    假如这会真被释放了,公孙元波自己寻思:一定更不迟疑地把这条措回来的性命报效国家。

    庞公度在犹豫未决中,忽然看见公孙元波湛明而振奋的神情,同时感到他有一股壮烈之气,登时下了决心,想道:“除非我这对眼睛瞎了,不然的话,这个年轻人定是壮怀激烈的忠贞爱国之土!”

    他下了决心之后,双眉立时舒展,微微笑道:“公孙兄,兄弟曾经说过,对于报国之事,我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但兄弟却可以做到一点,那便是为国家留下忠烈的志士,因此、兄弟决定释放你!虽然老实说一句,这个国家对兄弟来说,谈不到什么感情,但你的风怀气概,却值得兄弟为你担当这个风险!”

    公孙元波惊讶地体味他话中之意,这个也是强有力的人物,居然说出与自己国家没有感情之言,当然不会是假。问题正在这一点,既然没有感情,何以又能欣赏别人为国奋斗的精神?而且,他何故与自己的国家没有感情可言?只听庞公度又道:“兄弟知道公孙兄正在想什么,但请勿误会,兄弟并不是异族之人。”

    公孙元波道:“那么庞兄为何断然地说,与咱们的国家谈不到感情呢?”

    庞公度苦笑一下,道:“公孙兄最好不要追究。兄弟不但对国家谈不上感情,甚且对天下之人也没有好感。这是题外之言,咱们还是讨论一下目前之事为要。”

    他这么一说,又使公孙元波增加了一宗困惑。

    庞公度想了一下,又道:“公孙兄自是不能大摇大摆地离开,只能釜底抽薪,等到夜深之际,由兄弟掩护逃出此堡。”

    公孙元波道:“在下一切悉听庞兄的主张。”

    庞公度道:“公孙兄第一步须得装死,由别人验明正身,发交埋葬。但你放心,这只是表面文章而已,事实上你由我心腹手下送到密室中,等候夜色。”

    公孙元波问道:“庞兄要在下如何装死?”

    庞公度遭:“这是兄弟的拿手惯技。你只要服下一些药物,立刻人事不知,心跳完全停止,全身冰冷,纵是御封的太医,也查验不出你只是表面上现出死亡状态而已。”

    公孙元波没有立即回答,想了一阵,才道:“只不知庞兄有这等药物,贵局主懂不懂得?”

    庞公度道:“敝局主不懂,只有兄弟识得配制。”

    公孙元波又问道:“在下真正的意思是想知道贵局主可晓得庞兄这等手段?”

    庞公度道:“他当然晓得啦!”

    公孙元波沉吟道:“这样说来,在下逃得此身,仍然不能公然露面了?不然的话,便将连累到庞兄啦。”

    庞公度道:“公孙兄所虑甚是。你逃出此堡以后,切勿被敝局主得知尚在人间,千万别忘记这一点。”

    公孙元波道:“若是如此,在下虽然幸免一死,可是日后也不能做事了,因为在下一旦抛头露面,定会被贵局主发现。”

    庞公度一听有理,故此忖思了一阵,才道:“虽然如此,公孙兄还是比默默无闻地死掉的好啊!是也不是?”

    公孙元波道:“常言道好死不如歹活,可见得活着总比死掉的好。只是在下老早就准备把这条性命献给国家了,所以著是活着而不让我为国出力,这滋味恐怕比死还要难过了。在下希望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庞公度谅解地道:“公孙兄的想法,兄弟虽是办不到,可是却深感敬佩。好吧,咱们再瞧瞧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公孙元波问道:“依照惯例,庞兄应当几时向在下动手?”

    庞公度道:“照例应当立即发动全力击杀公孙兄。”

    公孙元波道:“庞兄可以拖延多久?”

    庞公度道:“公孙兄已备妥干粮食水,这是屠双胜他们都知道的,故此兄弟不能以等待公孙兄饿渴交侵以致体力衰弱为借口。再说这座牢房经过特殊设计,只要我举手之间,便整座倒塌,牢内之人祆功再高,亦难逃活埋之厄。说来说去,兄弟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拖延的借口。”

    公孙元波道:“这样说来,庞兄非立刻动手不可了,可是这个意思?”

    庞公度点点头,颓然地望着这个俊逸不群的青年。

    虽然形势如此不利,但公孙元波面上毫无馁色,眼中仍然射出不屈不挠的光芒,可见得他的意志实是坚毅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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