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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惯以表露内在感觉的人,亦不是一个忍不住痛苦的人,他尽管喘息着,两边的太阳穴更在不住的跳动,但他却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他们朝前面的这座小山走去,蓝扬善也用袖口抹了把汗,他以手中的金刚杖向石山的半腰一指,笑呵呵的道:“到了,就是那里。”

    紫千豪迷蒙的看了看,他闭闭眼,又睁开,捉吁的道:“朋友,你不是住在房子里?”

    摇摇头,这位二头陀道:“不是,咱不想叫人家知道咱的老窑,简单的说,咱做了买卖以后不喜欢再有麻烦上门,所以么,居住之处也只好隐秘一点了。”

    又急促地呛咳了几声,紫千豪静静的咽下了一口涌到喉边的鲜血,唇角在不停的抽搐

    蓝扬善看着他,轻轻的道:“可是有一口逆血上涌?”

    微微颔首,同时也对这位仁兄增加了信心,紫千豪哑声道:“是的”

    咧嘴一笑,蓝扬善道:“甭慌,马上就到了,咱定将全心全力替你治伤,别看你的伤势是这般沉重法儿,只要咱下上一番功夫,包管还你一条生龙活虎的身子!”

    已经没有精神再讲什么,紫千豪索性将肩头抵住蓝扬善的肘弯里了。

    此刻,他们业已来到了石山山脚。

    这座连在丘陵岗中的石山.虽说不算高深宏大,但从上到下也有二三十丈之高,而且山壁陡峭峻拔.有如刀劈斧斩,笔直竖立着,十分难以攀登,便是有几处的山势较为徐缓,但倾斜度亦异常大,不是轻易可以上去的。

    仰首望了望山腰上面,蓝扬善问紫千豪道:“老友,你的马匹放在下面没有关系吧?它会不会自己跑掉?”

    紫千豪低低回首叫了一声,后面跟着的甲犀也嘶应着奔了上来,亲热的用鼻端揉着主人的手,以舌头温柔的舐紫千豪的脸颊。

    拍拍甲犀的头,紫千豪朝蓝扬善道:“不用挂心,我的坐骑未得吩咐是不会自行跑开的”

    蓝扬善颔首道:“这是一匹好马,咱看马看多了,少有及得上这一乘的好马,确是好马,咱早晓得它没有问题,山脚下多的是它的草料!”

    说着,蓝扬善仰起头来,像鸟叫般发出几声清晰悦耳的“咕”“咕”声,而几乎就在他的声音甫落之际,半山腰一条斜凸出有两尺来宽的嵌石之后,一块三尺方圆的山壁突然移开,同时一条黑糊糊的蚊筋索从移开的壁洞内凌空抛落,恰好便坠吊在蓝扬善脚边。

    向紫千豪一笑,蓝扬善造:“我们上去了,你不要动”

    语声未已,蓝扬善将金钢杖一下子咬在嘴里,右手一扯那条纹筋,整个胖大的身体便负带着紫千豪腾空而起,现在,他们等于是倒悬在石壁上一般,而蓝扬善却借着右手拉索换劲之力攀掠如飞,连口大气也没喘,刹那间他已扶着紫千豪跃入洞内!

    这是一个隐秘而温暖的石洞,更似一间石室,里面约有两丈方圆,洞顶有莹白色的石笋垂下,地面也是乳白色的石底,干燥而洁净,靠洞里,有一方天然作不规则圆形的平滑石桌,五只上置锦垫的黑亮瓷鼓,便散摆在桌边,一张铺着厚软的兽皮的矮榻贴着右边石壁,右边,则将山壁挖空了做成一个古雅的壁炉,现在,炉中正燃烧着熊熊的炭火,整个洞室中和煦如春,但空气却仍然清新,原来,靠洞门的两边石壁上,都斜斜凿通了十二个拳大的气孔,气孔里外都有与孔大小相符的木盖,而内外的气孔木盖中间全连着一根铁轴,只要将里面的孔盖揭开,外面的孔盖也就会跟着旋转,凉沁的空气随着冷风吹进来了。

    此刻,石洞中正被悬垂在洞顶的六盏玻璃灯光映得通明雪亮,一个方面大耳、眸莹鼻挺的年轻人正恭谨的迎站在洞口,这年轻人相貌堂堂而厚道,目光正直不偏,一看即知是位坦诚忠恳的人物。”

    蓝扬善甫扶着紫千豪带着满身冷风进入,那年轻人已恭谦的垂手躬身道:“蓝大叔回来了?”

    又有些惊疑地看了看紫千豪,但是,年轻人却没有问什么,匆匆过去将那块石壁推回原位,挡住洞口。

    蓝扬善急忙将紫千豪扶到那张矮榻上躺下,一面回头道:“怀南,快去吩咐你那浑家准备热水,再将你后面暗壁内的檀木小药箱拿来,记得另带两只瓷盆,快!”

    叫怀南的年轻人答应着匆匆向后走去,他来至后面的石墙之前,用力朝一块山壁推去,哈,这块山壁竟有人高的一片面积被他缓缓推开,甫一推开,一阵锅勺碰击的声音夹着一股隐隐的茶香已经飘了出来,嗯,敢情还是柳暗花明,另有天地呢。

    一边小心的为紫千豪脱衣,蓝扬善一面道:“老友,你手上握着的这把破剑可以放下了吧?唉,看你也是太紧张了。”

    紫千豪艰涩的一笑,将四眩剑置于枕边,暗暗地,他又将身上佩带的一只嫖囊摘下置于榻沿。

    紫千豪身上累累的创伤,有的皮肉翻卷,一片模糊,有的血迹半干,伤口凝固,而衣衫沾在伤处,与嫩肉贴成一起,连衣衫也被染成紫黑的了,蓝扬善却这般狠心,毫不容情的连拉带扯,一片片把紫千豪身上的衣服全撕了下来!

    全身一下一下的痉挛着,每一片衣衫被扯下,都似连带着将心叶儿抓了一把,简直痛进了骨髓里去!

    牙齿深深陷入唇内,紫千豪没有作声,甚至连吭也不吭一声,任是他的面孔肌肉在抽搐,额上筋肉暴起,他却睁着眼,屏着气,全身汗如浆淌!

    终于,他全身的服束皆被脱扯一空,精赤了躯体,而蓝扬善却不管这些了,自榻下取出一只小小棉蕊灯来置于石桌上。

    缓缓将紧绷的四肢放松,紫千豪唇上血迹殷然,他吁了口气,衰疲的道:“朋友,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还有个家”

    哈哈一笑,蓝扬善道:“我这生意纯粹的家庭买卖,小本经营,是么?”

    回过头来,他又道:“这个地方也不错吧?咱称它为洞天福地,强似花果山孙猴子的那个破窝!”

    舐了一下唇,紫千豪低哑的道:“那位年轻的是你的侄儿?”

    蓝扬善点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年纪上算他尊咱一辈也是应该的哪,那孩子实在好,有骨气,识进退,知礼数,最重要的,还在他心地善良,忠厚坦诚,今天这年头儿,此等儿郎可难找了。”

    端了口气,紫千豪沉沉的道:“他已娶妻?”

    犹豫了一下,蓝扬善压着嗓门道:“咱告诉你可不能向别人说,他那浑家只是他们小两口儿私下订了终身,还没有正式过门行礼呢,连下聘也省了,就算文订之礼都是他们自行作主的,哈,女的老父不答允。”

    苦笑了笑,紫千豪道:“却是好生大胆,既是如此,我如今这般赤身露体的窘态,你老死也不找件东西给盖一盖,等下人家若出来了,却怎生是好?”

    怔了一怔,蓝扬善呵呵笑道:“不妨不妨,咱叫她别出来就是。”

    二人在说话间,叫怀南的年轻人已端着檀木药箱及瓷盆热水等物出来了,蓝扬善朝里面叫道:“燕儿,你呆在里面不要出来,知道么?”

    石门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甜笑,一个银铃般悦耳的语声响起道:“知道啦,大叔。”

    蓝扬善指了指一旁的年轻人,道:“这孩子叫季怀南,二十七岁。”

    季怀南有些腼腆的朝紫千豪躬身,微带拘谨的道:“季怀南见过叔叔。”

    在矮榻上吃力的欠身,紫千豪徐沉的道:“不敢,少兄请了。”

    蓝扬善笑呵呵的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客气了,怀南,你拿着东西在一旁听差吧,老友,你么,只怕会多少有点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哪。”

    轻喝了一声,紫千豪轻轻的道:“来吧,相信我还挺得住!”

    于是,蓝扬善不再多说,他挽起了衣袖,先在一个瓷盆中用滚热的净水洗过手,然后,用一块白绫拭干,换了一卷素净的软布,蘸满了滚烫的水,开始仔细而彻底的为紫千豪洗拭起全身每一处创伤来。

    伤口是深入而新裂的,炙热的滚水洗上去,那味道可真叫好受,像火烙烙在心上,铁爪子捅进骨头里,连全身的汗毛都在颤抖,肌肉的痉挛就更不用提了,然而紫千豪紧闭着嘴,双目半睁,急促的呼吸着,没有哼过一声!

    蓝扬善的神色是古怪的,他半露出那排缺了门牙的前齿,专心一意,谨谨慎慎的工作着,一面吩咐身边的季怀南拿这拿那,一边低沉的道:“老友呵,你有腹上的伤势最重,像是一蓬极细的钢丝捅了过去,但好在不是暗器,没有留下东西在里面呔?”

    说到一半,他奇异的怔住了,半晌,这位二头陀纳罕的道:“怪了,这些细小的伤口怎么到里肌便消失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封住了那些伤人的利器再往里进一样,照这深度看,还没有伤到肾脾内脏幸运幸运”

    又翻动了一下紫千豪右腰的伤口,蓝扬善呵呵笑道:“好小子,你扣在外面的皮鞘与鞘上的短刀可真算帮了你的大忙,这伤口显然是刀削的,若非这些玩意挡住,只怕这一刀就会深深切入你体内一寸还多了”

    一面讲着话,蓝扬善边自檀木药箱中拿出了些小盒小瓶小罐,将紫千豪身上伤口的翻卷皮肉合拢后,他便又是擦又是抹又是敷的将一些药膏药粉仔细的洒贴了上去,忙了好一阵,他又用净布结实的一层层为那些伤口包札起来,然后,这位二头陀拿了一颗金色的芬芳四溢约有龙眼大小的药丸予紫千豪服下,做完了这些,他一拍手,长长的吁了口气,有些儿疲乏的道:“行了,老友,你的伤虽然重,但不幸中之万幸哪,全没有严重的伤着内脏,只是流血太多,原气大损,不过么,方才咱为你用了最好的外伤创药及内服灵丹,光炼制这些玩意,便几乎耗去咱十多年的时光,你这一擦一抹,险些全给咱用尽了,你放心,至多休息个三月两月,便可痊愈如常,又还你一个活潮乱跳的身子啦!”

    现在,紫千豪全身舒泰异常,先前的痛楚已消失了大半,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松散、慰贴、清凉的感觉,就像在奔波了千百里后的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再加上一番高明按摩后的舒适味道一样,带着些儿懒散疲困,以及三万六千个毛孔笑着在跳跃的轻快。

    倦乏的一笑,紫千豪低沉的道:“谢了,朋友。”

    蓝扬善一摆手,道:“莫谢莫谢,你得感激你爹妈给了你一副好身子,咱的乖乖,可真结实得像铁铸的一样。”

    润润干燥的嘴唇,紫千豪哑着声道:“可以喝点水么?我的嗓子好干”

    蓝扬善颔首道:“你是失血太多了,现在不能光喝水,咱给你一点补血固气的‘长命浆’喝,包管有百益而无一害。”

    他说着话,季怀南已迅速倾倒了一银杯色做碧绿,有似半凝的透明液体来,这杯稠粘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桂花般的芳香,尚未入口,已觉心脑俱爽,躁闷全消,于是,紫千豪就唇凑杯,有些急切的吮饮起来,季杯南双手拿走了银杯,蓝扬善从矮榻的兽皮下抽出一条毛毯为紫千豪盖上,又笑眯眯的道:“方才给你吃的那颗金丹,老友,你可知道是什么玩意?”

    摇摇头,紫千豪道:“尚请示下。”

    蓝扬善道:“这颗金丹,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返魂丹’,凡是中气受损,心脉腑脏遭伤,伤口收痕,或是失血太多,虚脱衰疲,都有起死回生,加速痊愈的奇效,这‘返魄丹’,是用关东特产五百年以上的成形老参混合着乌灵首、脂玉冰,以及红角翼蛇胆再加上其他三十九种珍贵药材所制就,咱一共只配制了十二颗,以前用去五颗,再加上你服食的一颗,如今只剩六颗,你这伤,要再耗一颗才够得上劲,这一颗你明天再服用,一定好得更快”

    闭闭眼,紫千豪徐徐道:“蓝朋友,我实在从心中感激。”

    哈哈一笑,蓝扬善道:“罢了,咱们也订个交。”

    徐徐地,紫千豪又道:“本来我有三瓶‘九还液’,以前一共用去两瓶,在这次离山前原想带着,却又自恃过甚,认为或许用不上,再也有点不舍得用,因而便放着未曾带出,那‘九还液’神效无比,想必可与‘返魂丹’一时并重。”

    怪叫一声。蓝扬善惊道:“什么‘九还液’?咱的乖乖。那是天下五大神丹妙药之一哪,简直差一点就能将死人变成活的,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笑笑,紫千豪沉缓的道:“六年前,我从一帮马贼手下救出一位二品朝官及他的全家,这位朝宫便坚以那三瓶‘九还液’为报,我百辞不下,只好收了,想不到这东西到后来却管了不少用,我的很多手下都被它救过命。”

    点着头,蓝扬善感叹道:“那是好东西,你可千万省着点用,只要几滴便能救活一个重创的死者,比起咱的‘返魂丹’来,可不知道要高明上多少倍了。”

    这时,季怀南走了过来,恭敬的道:“大叔,用晚膳吧?”

    蓝扬善一摸他硕大鼓出的肚皮,道:“好,我就来,老友哪,你可以好好的先睡上一觉,明天我再为你换药,到了明天,你走然精神抖擞,气爽心清了。”

    也着实疲困得很,紫千豪裹紧了毛毯,轻轻将双眼合上,但是,有那么多摧心的忧愤缠绕着他,闭上眼,更越发觉得精神上的负荷沉重了。

    于是,他听到了蓝扬善开门的脚步声,季怀南的谈话,以及那个悦耳、银铃般的轻笑声,间或有隐隐的酒肉香味飘来,但他却不感觉饥饿,整整有快两天未进点米了啊朦胧中、仿佛又听到了杀喊震天,惨号悚骨

    朦胧中,宛如又见到了刀光血影,狞脸赤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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