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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妇产科也准备好了床位,让你随时待产。等到公司的董事大会结束,滕韦驰不再兴风作浪,我再接你回来。”

    黛蔺点点头,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男人自己。

    现在暗中的那个敌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兄弟。所以为了肚中的孩子健康,他不得不提前将她转去海口市,避免邹家、滕家在这紧要关头认出她,再次用卑鄙手段陷他们于不义。

    她倒不担心八个月前的事再次重演,因为男人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而是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无法以寡敌众,受到伤害。

    他的亲父母、堂兄弟都在算计他,甚至是爷爷的态度,也晦暗不明,所以她好怕,当她被从海口市接回来的那一天,看到的是他被家人联手伤害的模样。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不能帮助他,而是不断给他拖后腿,让他受到牵制,让自己受到伤害,那么她还能待在他身边吗?

    如果分离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平安,又何尝不好呢?

    “黛蔺,我接个电话,手机在响。”从阳台走过来,男人轻轻放开她,让她坐床上,自己则去一边接电话,沉声说了句‘喂,哪位’,将高大伟岸的身板缓缓转过去,“说话!”

    “呵呵,听不出我的声音?”对方冷冷一笑,“你现在将她转走没用的,因为接下来,我会让你的生活‘多姿多彩’,慢慢的跟我熬!也许你不在乎多一个孩子,但是如果她知道你在身心上背叛了她,与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她心里这根刺拔得掉吗?”——

    从别墅出来,黛蔺连夜坐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随行人员有睿哲的亲信龙厉和秘书古妤,十几个人守护在头等机舱保护她的安全。

    据说龙厉先生是刚从三亚那边被调过来做睿哲的亲信,原本是某军区参谋长的二公子,八个多月前从海南过来,进入睿哲的公司,毅然做了睿哲的得力亲信。

    而据古妤说,飞去海南后,还会有人接她,送她去一处幽静之地静养,无人打扰,尽可安心待产;并且睿哲私下托付了三亚市某高级官员夫妇平日代为照料,方便在陌生的城市里走动,日常出行、订床位、产前产后的一些手续都比较好办。

    “为了避免被滕家、邹家找到,滕总没有安排黛蔺你去龙先生家里或政委家里,而是给你找了一处海边的别墅,临海,很美的。”古妤给她盖好身上的毯子,半蹲在她座位前直接喊她黛蔺,一身白领黑套装,俏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别墅那儿有三个管家婆,我、龙厉、还有一个女教授。而且我们还有邻居——敖宸夫妇,听说那是一对拥有传奇经历的神仙眷侣,从别的城市搬来这里小住的,人很不错。不过黛蔺,你还记得我吗?”

    她朝黛蔺眨眨眼睛。

    黛蔺的心思则还停留在睿哲刚才接听电话时的皱眉神态里,心有不安,见古妤蹲在她面前说话,柔丝般的目光转到古妤脸上,重重的对她点了点头!

    你是古妤,那个差一点压爆我自行车轮胎,吃油条坚持只买半根的torn!我怎会不认识你,你是我出狱后遇见的第一个真心待我的朋友,一辈子的好姐姐!

    “黛蔺,你果然没有忘记以前的人和事!”古妤一声欢叫,激动得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我就怕你不认识我,扔下我们的‘幸福飞’就走掉了!你还欠我几万块呢,别想就这么跟我撇开关系!”

    黛蔺被她勒得紧紧的,差点换不过气了,但她轻轻笑了,就想torn这么紧紧抱着她。谁想跟你撇开关系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把幸福飞的营业额还我,我再还你的那一万块!

    那可是我的报名费,小雪球的生活费,我与萧梓解除婚约后,迈出的第一步!一直记着呢。

    ——

    不停的坐车,她累得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外一位女管家打扮的中年妇人笑着喊她滕太太:“滕太太,您是要先休息,还是先做疗程?”

    “什么疗程?”古妤正在一旁帮黛蔺开车门,闻言冷冷一笑,觉得这女教授纯属多此一问,十分不好相处,“你瞧咱滕总老婆现在的疲累脸蛋,是需要先休息?还是需要先疗程?”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应该先睡觉养足精神吧!怀宝宝的小妈咪很累的,吃得多累得快,你这么大年纪也该生过孩子,知道那种累,竟然还在这里为难黛蔺!

    “呵呵,torn小姐,这种超声波疗程在睡觉之前做,效果最佳,也最舒服。”女管家温雅答道,一直微笑,“滕先生吩咐过,一定要在每晚入睡之前,帮太太做超声波疗程,助太太早日恢复声音。”

    “那黛蔺你?”torn无奈看这女教授一眼,最讨厌这种先尾后头的说话方式了,让人冒火,转头问黛蔺的意见,“可能就是一种磁震疗程,黛蔺你现在很累,能接受吗?”

    黛蔺笑着点头,自然同意马上接受疗程!

    她这声带,就跟钢琴键被锁住了,无法发出声音一样。只要找准方式,对症下药,引导她开启,她就能一点点的恢复她的声音!

    ——

    她果然被安排住在海边的别墅,几十步远的窗外就是大海,湿润的海风裹着清凉,一阵阵往房里扑。

    她躺在这陌生的房间,望着安静的手机屏幕,想给远在锦城市的睿哲打电话,但无奈他有嘱咐,不敢贸然打过去。只得披了薄薄的披肩,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孩子快出世了,她希望进产房的那一天,他能赶过来第一个抱孩子,接他们母子回去。

    ——

    滕氏老董事交权的日子日益接近,所有员工进入了一种备战状态,纷纷择良木而栖,往两位滕总的两边靠,选择好位子,且两边都不得罪,既给大伯家面子,也给二伯家面子。

    日子就这样不平静的过着,滕睿哲出现在公司是‘滕总好’,滕韦驰出现在公司也是‘滕总好’,反正就是他们滕家的天下,喊哪个都是滕总,在谁手下办事都是照样拿工资!于是他们的心,就这样慢慢淡定下来,打算等大会结果出来后再去拍滕总的马屁,抱滕总的大腿,不急……而这天,网络上一篇关于‘锦城市第一女子监狱黑幕’的帖子陡然出现了,几千字的关于枪决黑幕描述,两张死刑犯的对比照片,一石激起千层巨浪!

    原来,有人把枪决那天的内幕爆出来了,一张被替死刑犯的照片,一张苏黛蔺的正面照,数张苏黛蔺被关进大牢、戴上面罩被押赴到刑场的照片,文字描述整个死囚被替换的过程,矛头直指最近在公司打压舒敏敏,与苏黛蔺有大过节的某位昔日的政府高官!

    虽没指名道姓,但根据八个月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根据这些照片,浏览过、关注过此新闻的人,马上联想到了锦城市的某几位大权大势的高官!

    一时间,公司的员工哗然了,只要打开电脑,就可以看到这则新闻,看到‘舒敏敏’‘苏黛蔺’这两个名字,以及想起他们的老滕总最近对舒敏敏的打压!

    滕父原本不知晓这事,后来察觉到公司员工见他就绕道走,似乎很怕他,他这才让秘书彻查了此事,不出十分钟的时间看到了网络上的报导,以及那一张张照片!

    他大吃一惊,没有看完照片就叉掉了网页,想也不想给滕韦驰打电话,拨号的手指甚至在颤抖:“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伯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滕韦驰在电话那头懒懒一笑。

    “你帮苏黛蔺根本捞不到一丝好处!”他严厉的老脸已然变得狰狞,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把文件缓缓抓了,再握成指骨节泛白的拳头,咔嚓一声,“公司我已经准备交给睿哲,你尽管与我斗,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前途尽毁、穷极一生!”

    “呵呵,谁说我要帮她?”滕韦驰呵呵一笑,修长儒雅的身板换了个坐姿,眯眸看着窗外,“她只是一个你、我、滕睿哲都曾利用过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就应该被反复利用,牺不牺牲都无所谓!大伯,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无子送终,你看不明白么?!你为了与邹家联姻,达到荣辱一体、巩固势力的目地,将苏黛蔺关去女子监狱,利用私权杀人灭口,草菅了人命!呵呵。”

    “韦驰,不要笑得太早,大伯我若倒了,你也跑不了!”滕父幽深的眸子里,有一阵愤恨的烈焰在急剧跳动,阴冷的声音已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后院彻底起了火:“不要忘了当初是你亲手对苏黛蔺动了手,到时候你会比我死得更快!”

    “大伯,那又怎样?我只是奉你的命办事,不是出自我本意!”滕韦驰的笑带着张狂,温润的俊脸呈现一种地狱恶魔的阴冷,推椅站起,“况且,我救了苏黛蔺,并没有构成杀人罪。那个草菅人命,过河拆桥,翻进阴沟里的人可是你呀,大伯!接下来我会踩着你的尸体一步步往上爬,与睿哲慢慢的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欺压人一辈子,对至亲出尔反尔的下场!”

    ——

    滕睿哲坐在办公室,收到了海南的平安报。

    他静静垂眸,看着电脑屏幕上黛蔺被蒙上黑面罩、带上刑场的那一排照片,关掉。以手撑额,闭眼静静坐于桌前,霸气双眉轻轻敛起,思绪在飞远。

    黛蔺,等我,也要相信我。你的男人从来没有在身心上背叛你,他是有感觉的,有没有发生过他心里清楚,也判断得清,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滕总,邹小涵打来电话,要求与您通话。”新小秘打来内线,声音甜甜的,“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您,要求一定与您通话!”

    “接进来。”他睁开那双冰冷的眸子。

    ——

    “睿哲。”邹小涵不敢挺着大肚子亲自来公司,只能通过不断打电话到睿哲办公室、要求秘书们一定转接少爷的方式,让办公室的人强制接受。现在睿哲好不容易肯接听了,她的声音马上放柔,恳求道:“你能回家一趟吗?有事找你。”

    睿哲听着这声音,抬眸,面色冷鸷,直接把电话挂了,投身他的工作。

    这女人似乎还没摸透与他的交流方式,以为自己还是昔日那个可以在他面前恣意撒娇的纯真邹小涵。可当初的那个邹小涵,只是一个裹了娇柔纱衣的蛇蝎女,柔得不够美,毒得也不够让人敬佩,就是不断借助别人的势力放毒箭,既阴险,又矫揉造作,名副其实的尾后针!

    “滕总,她又打过来了,说滕总你既然忙,就不必回家了,她在电话里说。”小秘的声音又从内线电话里传出来。

    他在垂首审阅文件,没出声,示意小秘将电话转接进来。

    “睿哲,我们还有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如果我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邹小涵懂得了言简意赅直切主题,不浪费他的时间和耐心,“我知道你这次很想得到滕氏企业,所以我希望我们不要这样僵着,先对付外人,再来解决家里的事。”

    “这个外人包不包括你自己?”他冷嗤一声,宽背靠回椅背上,森冷视线扫过手中的文件,啪的丢回桌面,“你这个女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恬不知耻!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若有事找,就来我公司,我会亲自‘会见’你!”

    “等一下,睿哲!”邹小涵抢着不让他挂电话,又说道:“睿哲,不管怎么样,我都嫁给你了,心是向着你,向着滕家的。你若子承父业,我身为你的妻子,也应该帮你,帮公公。而且公公最终还是选择将滕氏交给你,就说明在他心中,你还是他儿子,是一家人。所以睿哲你能不能看在公公的这份情面上,先帮滕家一致对付外人?这样只有我们一家齐心协力了,才能制缚住虎视眈眈的二伯一家!而且你现在需要滕氏不是吗?让我们齐心……”

    滕睿哲剑眉微动,忽然发现邹小涵对此事了解的还真不少,站起高硕挺拔的身躯,走了两步,低首,冷眸笑道:“邹小涵,你似乎吃定我必须非要滕氏不可了?在这里给我讲和讲条件?但你应该知道,我继承滕氏,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黛蔺!多一个滕氏,就是给我多增一分力量!如果得滕氏必须要与你这种女人扯上关系,我会嫌脏,宁愿不要!”

    “睿哲,我身后还有邹家,难道你不想要吗?”邹小涵的声音再次转为哀求,“难道你真的要与堂兄、公公、邹家一直斗下去么?我是你的妻子,想帮你……”

    “够了邹小涵!”睿哲一声暴呵,修长秀美的手指按在了拒听键上,“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杀掉你肚中那个野种,让你没资本再得瑟!所以好好护着你的肚子,别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睿哲,不要这样……”邹小涵被猛然挂了电话,心有不甘,又打过去;但办公室的秘书这次不给她面子了,二话不说直接挂断,让她拨号到手软也不接听。

    于是她不得不放弃,躺在床头,望着正前方,眸色阴冷道:“睿哲,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也要把它生下来。这层血缘关系你休想逃得过,我就不信你多了一个孩子,苏黛蔺还能无动于衷!”

    ——

    热帖在网络上疯狂流传了一两日,就被飞快的封杀了,所有的链接都被撤掉了,找不到原帖,也找不到后续更新贴。但就算这样,该贴的关注度也被点击起来了,几天之内就成了一个火爆且敏感的话题。

    而且仅凭这一则报导,寥寥几千字,又没惊动上面的中央政府,谁敢抓这报导中意有所指的锦城市高官!只不过是民众们议论纷纷,在网上跟帖骂一骂、顶一顶罢了,后续怎样发展,还需慢慢来。

    这天是个盛夏酷暑的阴雨天气,滕氏迎来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董事换届选举大会。

    名为选举,实则子承父业,滕父直接交权就行。而按照惯例,所有的长辈、滕家人都必须出席大会,再行交权之礼,会后,所有滕氏家族的人会去滕宅吃饭,座位按照辈分一一排下来,隆重程度可以等同祭祀的场面。

    此刻滕家在准备筵席,长桌从偌大的客厅内摆到了外面的门廊,每个位子前都按照公、伯、叔、子、孙的辈分准备好了餐具,阵势非常宏大;而这边公司顶楼的最大会议厅则一片阴云笼罩,氛围凝重,没有人说话。

    因为滕氏几十年一次的交权仪式在万众瞩目之下,生出了一些小枝节。

    这些小枝节,是西装笔挺的滕韦驰挑起来的,他迷人的俊脸上一直带着轻笑,冷眼看着交权仪式的开始,然后缓缓的,冷冷起身,让自己身前的话筒受到干扰,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正式交权之前,大伯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澄清一下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冷眼笑看同样一身西装笔挺的滕睿哲,傲气逼人的目光再转回滕父脸上,“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大伯您在这里实在难以服众,也让我和我爸觉得,这么些年为滕氏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了。毕竟就算我们滕氏的根基再稳,也受不住大伯一家的声誉影响,外人会以为,我们滕氏是以公济私、滥用私权的主!”

    滕父闻声冷冷一笑,看这边一眼,这次却选择没有理他,示意交权仪式继续:“经公司董事会会议决议,决定任命滕睿哲先生为圣皇新执行总裁,兼董事会新主席,负责公司各项重大决议。该任命从这一刻起开始发挥法律效力,随行律师会全程记载,纳入法律章程!”

    看儿子一眼,精锐老眸中有些许无奈和感慨,与儿子重重握手,语重心长说了句‘好好干’。

    滕睿哲回以一笑,冷峭看着自己的父亲,俊美脸庞永远是挂着一抹凉薄的笑,眸子幽深,不见喜怒。

    他对父亲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那样别有深意的笑,然后放开父亲的大手,走到滕韦驰这边,伸出手:“以后麻烦堂哥为圣皇多出一份力了!二伯一家为圣皇打拼这么多年,没有二伯一家还真不行,还请二伯和堂兄助我一臂之力!”

    “没问题。”滕韦驰歪嘴邪魅一笑,大方的伸出大手与睿哲回握,眸中跳动着宣战的火花,“二伯和堂哥,一定会好好的‘帮’你打理公司,为我滕氏效力一辈子!”

    大手重重握下,眸中闪动冰冷的邪光,与滕睿哲的第一步较劲,全部投注在这两只交握的大手上。

    ——

    天明,阳光跳跃,一日晴好。黛蔺一觉醒来,穿着软纱睡裙站到木制阳台上,放眼望去,这才发现他们的别墅下面有好大一片水仙花!白白的瓣,黄黄的蕊,鲜绿的叶,斜斜的一大片,形成一个白花金蕊的大斜坡花海,与下面几十步远的波光粼粼海面遥相呼应。

    而很远的海面,有葳蕤葱葱的山体延伸到海里,白色的私人度假别墅在山上林立,隐秘而奢华,是一些大人物和大明星秘密度假的胜地。

    她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美,视野会这么开阔,不觉往前紧走两步,看着栏杆下面的那一大片白色水仙花。

    这里的气温比起锦城市的炎夏,低了很多,是常温,暖暖的,空气清新,阳光和暖。可是这么大一片水仙花,该要种植多少,才能占满这一整个山坡呀。

    水仙临水,才能长得最好,花儿开得最美,而这里就是海边,水分充足、阳光充足,素洁的水仙花们吸足了养分,正一朵朵争相开放,比高贵的郁金香柔美、比*的玫瑰清香,满片满片的把她的小别墅簇拥,就仿佛置身花的天堂!

    而且,这片花海里不仅有这边的小别墅,她的隔壁也有一幢别墅,一位女子,倚栏而依,穿着素净的宽松薄毛衣,长发轻拂过她令人惊艳的脸,配上身后那一片素洁的水仙,就仿佛一幅令人移不开目光的水墨画!

    女子正在看下面,用白皙的手指将长发勾至耳后,对下面娇柔轻笑:“啸,快带妹妹上来,不要教妹妹摘花,爹哋快回来了哦~”

    黛蔺朝下面望去,这才发现花海里原来有两个小孩,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小脸粉嘟嘟的,一双修长飞扬的小眉毛,稚嫩中带了几分霸宇,注定这孩子以后不平凡。

    他身穿帅气的背带裤,小手牵着一个细皮嫩肉、扎小辫辫、拿水仙花,像瓷娃娃一般的两三岁小女娃,一边走,一边在稚声稚气的说话:“囡囡,上次哥哥在你的幼儿园校车上看到美女了。”

    妹妹:“那哥哥你不疼囡囡了。”怒!

    哥哥:“她还跟我搭讪呢!”小家伙继续牵着妹妹往上面走。

    妹妹:“她跟你说什么?”一双水灵灵的小麋鹿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吃醋中。这家里的男人都是我囡囡的,爹哋是,哥哥也是!

    哥哥不好意思的摸摸小鼻子:“她说,离我远点!”

    (⊙o⊙)噢!

    两三岁大的粉娃娃被震慑到了。她还以为,跟爹哋一样自恋的哥哥不会遭到她幼儿园小班女同学的拒绝呢!原来……

    ——

    黛蔺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大一小像俩小大人似的手拉手走在花丛中,不觉笑了,心情莫名大好,如沐春风。

    有宝宝的家,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呀。爸爸、妈妈,纯真可爱的宝宝,一家三口,谁都不能缺,所以外面的爸爸一定会保重,平安回来,迎接宝宝呱呱落地。

    宝宝,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隔壁有两个很可爱的哥哥姐姐,他们会伴着你出世,然后跟你做朋友,给你讲故事,不让你孤单,而我们一家,总有一天也会像隔壁的阿姨一家一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如雪站在对面楼上,正回过头来喊儿子,忽见一个白皙姣好、嫩涩中略显忧悒的小妈咪一脸忧伤望着花海,小脸上带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悲伤,不禁有些诧异,目光放在小妈咪的肚子上。

    这位女孩,估计比妍奚还要小很多吧,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花儿一般的年纪,为什么会这么沉重?

    她微微一笑,朝黛蔺走过来,隔着两排栏杆柔声笑道:“我和先生最近搬来这里的,听说这里的水仙花很美,比郁金香、薰衣草更清新自然,便过来度假了,两个孩子可能有点吵,打扰到你静养了,还请多多担待。”

    黛蔺摇摇头,表示没有打扰,客气了,一双俏生生的眸子望着女子美丽的脸庞,却是有些羡慕。

    羡慕的不是那惊艳之貌,而是女子的幸福。

    因为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不用刻意去掩饰,也会把幸福写在脸上,羡煞旁人。

    “黛蔺,进来吃点东西吧,不然会低血糖。”torn从门里露出一颗头,“昨天在飞机上你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起床就喝了杯牛奶,把我干儿子给饿了我可不允许啊!女教授刚给你做了营养餐,在楼下候着呢,你给点面子!”

    黛蔺不得不转身往房里走,披上torn给她准备好的睡袍,走到楼下吃营养餐。

    而一楼,管家、女仆、保镖一字排开,十几个人就围着她转,随时听候命令。

    桌上的食物更是从中餐到西餐,从简餐到孕妇餐,从海南特产到锦城特产,满满的摆了一长桌!她若想取用,还得让旁边的女佣给她弄!

    女管家则打开电视让她看新闻,特意调到新闻频道,让她观看滕氏交权仪式的进展情况!

    “太太,食物合胃口吗?这些是我们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做的。”女管家微笑着问她,头发、仪容、指甲保持非常整洁干净,“这边的人都习惯吃海产,但您的预产期到了,不宜多吃海鲜,应以米饭和水果为主。”

    黛蔺正吃得有压力,见女管家自己提起来了,望一眼torn,让她帮忙回答。

    古妤你最崇尚勤俭节约,忍心我一个人浪费这么多食物吗?我只喝牛奶,吃麦片水果,其他不要!

    “太太。”不等旁边的古妤开口,女管家突然又出声说话了,笑道:“其实您可以自己回答,说‘习惯’还是‘不习惯’。不信您试试看,可以发出声音的。”

    黛蔺已有八个多月没开口说话,觉得别扭,粉嫩的唇瓣动了动,没有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她是真的没法说话,一醒来就发不出声音了……

    “太太,您跟着我说‘啊’。”女管家轻轻一笑,有些无奈,弓下身子,用一双理性的眸子坚定看着她,“从喉咙里发出您的声音,不要暗示自己不会说话!那是您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认定自己喉咙被卡住了不会说话,久而久之嗓子就停止了工作。情况跟练习走路是一样的。有些人腿脚受伤,因长时间借助拐杖走路,以至于最后腿伤痊愈,也不敢放开拐杖走路。我昨晚给您检查过了,您的声带并没有受伤,所以尽管放开说话,发出您的声音。”

    黛蔺点点头,想照着做,但是……

    “教授,黛蔺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古妤在一旁看得急死了,一把拉过女管家,小声道:“您别骗我们了,这样会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我们宁愿去医院就诊,让医生给我们科学的治疗方法!”

    “谁骗你们了?”女管家柔柔一笑,从套装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医师执照牌,让古妤自己辨别真伪,“我一直在法国从事耳鼻喉方面的研究,这次滕先生高新聘请,出双份工资,我才飞过来做管家。太太她的声带确实没问题,可能前几个月被人喂服过药,暂时失去说话功能,但后来她的嗓子是自由的,无伤无痛,是她自己‘哑’了太久,自我暗示太深,导致丧失了发声的能力。”

    “那怎么办?”

    “只能让她受刺激,把她从悬崖上推下去,她才有勇气开口叫喊。”女管家耸耸肩,表示没办法:“她现在就像一个同手同脚的患者,你越是在她面前说‘一二一’,她就越同手同脚。你越是逼她说话,她越发不出声音。只有让她自己去找感觉,自己去慢慢练习。”

    “她现在是孕妇,受不得任何刺激的!”古妤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声音开始超光速拔高,被女教授的那句‘推下悬崖’给刺激了!

    能开口说话是好事,但女教授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torn小姐,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形容那种刺激程度……”女管家的唇角在无奈的抖动,开始抬手擦冷汗,“这重症须下猛药,才能有疗效。让她被骤然而至的恐怖感冲破那层心理障碍,‘啊’的一声叫出来,情况就好办了。”

    “屁话,我不同意!”

    而两人身后,黛蔺把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了,用餐巾按了按嘴角,起身安静上楼。

    刚才几次她都没有发出声音,看来真的是有心理障碍。不过她也不想被吓,慢慢练习好了。这是好消息呢,不应该弄得像杀人灭口似的,要给她这么大的惊吓。

    她在镜子前坐下,张开双唇,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把气推进她的喉间……

    ——

    “黛蔺,今天宝宝乖吗?”睿哲低沉的声音在她的新手机里响动,带着浓浓的思念,淡淡的疲倦,“公司的事有点多,人有点累。不过我听到我儿子在说,爸爸你要保重,早点来看我们,我要出世了。呵。黛蔺,过两天我来看你,你要把自己养好。”

    黛蔺把手机贴在耳边,贴得紧紧的,很想念他,想早日团聚,然后双唇动了动,竟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细的‘睿’。

    “黛蔺?”睿哲一声低呼,低沉的嗓音犹如石破天惊,身上的疲倦顿时一扫而光,“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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