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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僻静的小跨院外表平静,无人看守;可是一进到里面,秦天的心腹就层层戒备的守护在那里,一见到三人出现,马上恭谨弯腰的作礼。

    “老夫人、三爷、小姐。”

    太守伤危的事情是件机密,所以能进入这屋子的人除了秦母、灵儿跟葛大夫及他们兄弟外,就只有隶属于秦天的心腹跟一名侍童和两名丫环而已,其他一如秦闇、秦梵的心腹也一既保密不宣。

    为了做到完全保密的程度,秦梵在秦闇末进城前,就假借了太守的名义,将秦闇的人马跟秦天的对调,命他们去守外围的防城工作,而将秦天的部众全部撤回城内防守,其中又挑出口风最紧的心腹,将秦天由主屋的新房移到西苑的独立跨院来,由他们尽心的守护。

    挑选而来的,都是秦逃卩年来最死忠的心腹,他们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端看主子们如此谨慎的样子,都隐约的猜到五六分,因此无不提高戒备守著西苑小跨院。

    秦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即和秦母、灵儿一起进入屋内。

    宽敞干净的屋子里分内外两处,中间仅以一张大的山岚锦绣屏风隔开,一进到外厅从挡隔的屏风望去,就见内房里的床沿坐著一道伟岸的身形。

    “进来。”和缓的声调仍微微透著令人发冷的寒气。

    “大哥。”一入内堂,平常玩笑惯的秦梵跟灵儿马上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大哥,怎么样也不敢把平日的野性儿在这时展现。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秦天,撑著一张苍白面容靠坐在床上,一双满布怒意的眼眸静静睨视著他们。

    看得三人都一阵发寒的垂下头去,谁也不敢抬头迎视他充满怒气的眼神。

    “闲杂人等都退下。”他静静的命令,一双寒光四射的利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瞅住三人。

    “是,大爷。”房内伺候的一位仆童和两名侍女顺从的退下。偌大的内堂此时更显寂静。

    “还有一个呢?”他平声的问,目光终于从三人身上移开,三人这时才稍稍松懈紧绷的精神。

    “我在这里。”一道极相似的嗓音响起,增加了房内阴霾的气氛。秦闇从屏风处走了进来,在床对面的椅子坐下,一双阴鸷的锐眸无畏的与秦天相视。“听说你一醒过来就急著找我,希望你的理由够充分,不然打断了我五天没有好好歇息过的睡眠,就算是大哥我也不轻饶。”

    他倨傲的口气引得旁观的三人,不由得大大的吸了口气,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天淡淡地道:“我听说你代我拜堂了,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连累多少人?”

    “不知道。”秦闇淡淡的应了句,兀自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慢慢啜饮著“我倒是知道救了多少人。”他优雅的手指了指众人以及自己。“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不然就不应该来责问我们。如果你够爱惜自己一点,不让自己陷入伤危的窘境,那就不会有要我代娶的事发生了。”说到最后脸色竟比秦天还要狂怒。

    秦天沉默的眼眸对上狂哮的秦闇,好半晌才微叹的垂下脸去,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若之前的怒色,神情也恢复病人应该有的苍白与憔悴。

    他没有忘了在整个代娶的事件中,秦闇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不只必须代替自己拜堂成亲,在这段假冒的日子里更要忘了自己的真正身分,还要面对替代期间可能发生的窘境跟压力,一旦日后事情曝光,来自民间的议论跟评议,对他跟郡主都是一把无形的锋刀,伤害之大令人难以想像。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用不著生气了。”对秦天来说,从未见过面的郡主根本毫无意义,有的只是责任跟使命感而已。可是秦闇不同,他是自己的孪生兄弟,等于是另一个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因此才不愿他来膛这淌浑水。

    “事情并不如你想的简单。”秦天莫测的眼神无奈的望着他,言谈中更是充满深意。

    可惜秦闇听不出话里的涵义,误以为他指的是洞房之事,他将啜饮的茶杯放下,道:“放心吧!郡主那里我已经安排妥当,在你康复之前我会暂居在书斋,直到身分换回来为止。”

    “什么?”岂料秦天的反应大出意外的激动,撑著虚弱的身子就想下床,急得一旁的秦梵跟灵儿赶紧前去扶住。

    “大哥,小心点,身体要紧别乱动。”秦梵推著他躺下。

    推开秦梵,秦天硬是强自坐起,不理会众人的规劝,睁瞪著眼看着桌前一脸漠然的秦闇“你怎么可以丢下郡主一个人在新房里,这样会出事你知道吗?”

    他的反应超乎常理,搞得众人均是一愣。

    “逃邬。”秦母道:“闇儿是代你娶妻,当然不能跟郡主同房,她是大嫂啊!”“即使是大嫂也不该让她一个人独处。”秦天气愤的道。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这个太守是病昏了头,不然说话怎么会罔顾伦常、胡言乱语呢?

    “娘,没事孩儿先回去休息了。”秦闇站了起来,沉著脸步向房外。

    “站住。”秦天不理众人的安抚,撑著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近他。脸色肃沉的命令道:“搬回新房去,不许离开郡主半步。”

    就算秦闇平时再怎么敬重他这位大哥,此时都忍不住要怒焰狂炽起来。他转身过来怒视著秦天。

    “去请葛大夫来。”秦闇对著灵儿吼道。

    刁钻难驯惯的灵儿,平常是没有那么好差遣的,可是这时也发现到大哥的不对劲,马上应了声就拔腿要往外冲出去。

    “站住。”秦天第二次出口叫住人,口气也比第一次的森冷。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秦母满脸不解的低号起来,以前一个特异孤行的秦闇就够教她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因伤重而胡言乱语的秦天!她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啊!

    “就算真的会有什么事,充其量也不过是像刚刚那两个在新房外偷窥的小毛贼而已,还能有什么大事?”秦母着急的脱口而出,几乎忘了秦天还在重病,就一古脑儿把刚刚在新房外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新房外有人?”原本正在怒目相瞪的秦天跟秦闇,一听到这消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秦母。

    吓得秦母一愕,张口结舌。

    “可不是。”灵儿忆起秦梵之前的行为,逮到机会就急著告状似的走到秦天身边道:“他们有两个人,一站一蹲的在窗边跟门口偷瞧,好像要偷瞧新房内的动静。我本来还可以抓到他们,可是都是三哥啦,慢吞吞的,存心要放人家逃走一样,杵在那里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拜拜手,从容的从屋顶上散步离去,你们说气不气人?”

    拜拜手,还能散步的离去,这个灵儿说得也太夸了张吧!

    “大哥。”秦梵也急著解释“其实早在灵儿动手之时,我就发现来人不简单,不只武功超凡,入太守府如入无人之地,最要紧的还是对方的胆量。在他们回眸匆匆一瞥间,已经看到了我,也认出我的身分,可是却毫无惧意,反而一派冷静镇定,显然还不把我看在眼里。”

    秦梵顿了下,说道:“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恶意,入府来只是想探寻消息而已。但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的是新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新房里究竟有什么?除了刚嫁过来的新娘外应该没有什么啊?还是说他们的目标就是新娘!”

    他的推测引起众人的惊骇,尤其是秦母。

    只见她不安的握住女儿的手,神情慌张的在三个儿子脸上来回梭巡“该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吧?瞧,我就说皇上的情人碰不得,才刚进门而已,咱们太守府就成了密探监视之地。”

    灵儿一阵好笑,安抚的拍拍秦母“娘,不过才两个小贼而已,哪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小贼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秦梵问出了心中之前的疑问,和秦闇的眼光一起落在秦天的身上。

    因为他们直觉的发现这事跟秦天的异常反应有关,或许他们的大哥知道了什么或是隐瞒了他们什么?

    秦天无惧的眼神并不逃避两个弟弟的询问,只是他也并不想回答。

    伤重的身体虚弱的摇晃了两下,秦梵跟灵儿马上将他扶回床上。而他知道秦闇怀疑的眼神并末从他身上移开。

    “什么也别问,大哥只能告诉你们,郡主她对我很重要。”微叹了一口气,气弱的俊容缓缓抬起,迎视著一直瞅望着自己的秦闇。“大哥希望你能搬回新房去保护郡主。”

    “我很难做到。”他也一叹。脑海里不自觉浮起她娇倩的容颜。

    “闇弟。”秦天叫出两人小时候的称呼,苍白乏力的手颤抖的伸出,期待他的回应。

    “大哥”一阵迟疑之后,秦闇终于拗不过秦天眼里的恳求,伸出手与他相握。

    秦天的另一掌抚上他的手“在我不能行动的这段日子里,大哥希望将生命中最重的女人交给你保护,也希望你能谨记她是你的大嫂。”

    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是你的大嫂!这两句刻意强调出来的话充满警剔的意味,也是限制的枷锁。

    “知道了,大哥。我会谨记自己的本分,但是也请你答应我,事情过去之后,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秦天的手掌与他的紧紧相握,允下承诺“我答应你。”

    ****

    暖暖夏日、艳阳高炽,敦煌的空气燥且热。

    树上的虫鸣鸟叫声和屋外的嘈杂人声共谱成一曲热闹有生气的乐调,渐渐唤醒床榻上那沉睡许久的人儿。

    芃瑄眨了眨眼,痹篇纱帐外射进来的刺目阳光,这是哪?她在什么地方?轻摇了摇头,正打算坐起来时,一阵阵的酸痛袭来,让她轻抽了口凉气,又躺了回去。几日来的奔波、忙碌让她几乎没有歇息的机会,想不到这会儿一躺下,精神一放松,不适的感觉就都来了。

    忽地,她因耳畔传来一声细微声嫌邙愣住。

    循声望去,一张五官出色的俊颜映入眼帘,那个昨日才与她拜堂,又坚持要分房而睡的相公,此时正好整以暇、睡梦方甜的躺在她床上,硕长的身躯,结实半敞开上衣的胸膛,还有那略显凌乱与她乌丝交缠的黑发,在在惊惴她的心,扣住她的呼吸。

    相公!

    她一惊而起,怔愕的眼盯著他此刻安睡的俊逸脸庞,纤纤玉手则摸著领口,查看自己的衣裳是否完整。

    一样的白色亵衣,虽然稍嫌凌乱,却还是整齐的穿在身上。由此可知,相公昨晚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一抹红晕布上脸庞,洞房之夜新娘睡得死沉,真要被人看笑话了。

    但是相公明明说不与她同房,怎么又回来了呢?

    望着他闭目沉睡的脸,芃瑄不自觉的感到心脏跳快了起来,那白净的脸庞、俊逸的双眉、刀削般的挺立俊鼻,还有那抹淡笑,总能吸引她全副注意力的薄毅双唇,在在都充满了他男性的阳刚气息,情不自禁的,白玉般的纤纤小手伸了出去,她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脸,描绘起他醉人的五官。

    虽然她是昨天才见到他,是昨日才成的婚,可是感觉上他并不陌生,好像早就熟识了一般,或许这跟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有关吧!

    秦闇!那个跟她相公长得一样,却总透著肃冷气息的危险男子,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不敢迎视。直觉得他讨厌自己,为什么呢?她不了解,甚至一度以为她的相公也会跟他一样,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相公温文,一点都不像他。

    “看够了吗?”秦闇刚醒来的嗓音低嗄而沉哑,却透著一抹淡淡的笑味。

    看他看得出神的芃瑄,见他猛然睁开眼睛,立时红云一怖,俏脸通红。

    秦闇坐起身来,望了纱帐外由窗缝间射透进来的日光,浓眉一蹙,没想到这几日的劳顿教他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快晌午时才醒来。

    刻意忽视她腼腆的神情,整了整睡乱的半敝衣服,秦闇下了床,顺手拿件外衫披上。

    羞怯过后,芃瑄记起自己的身分,昨日拜堂过后她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理应伺候他更衣才是。于是仅著亵衣就赶紧跟著下床,上前去想伸手帮忙。

    “别过来。”一句沉喝,吓得她伸出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无故的沉喝让她瞬时泛红了眼眶,苍白的脸有著被受伤害后的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尽一下做人妻子的本分而已。

    看她揪著心口,茫然受到伤害的样子,秦闇脸上的刚毅线条渐趋温文平和“你做什么?”

    泫然欲泣的她,在阳光下显得清灵而耀眼,不著脂粉的脸庞白皙粉嫩,雪白亵衣下的深河谇兜裹着纤瘦的娇躯,隐隐若现。

    “服侍相公是妾身的责任。”她垂著头不敢正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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