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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真的变得比以前顺利了吗?

    当然没有!

    雹忻任性却尚称合作的好日子,就在隔天的一场摔跤中结束,他又缩回孤僻难相处的龟壳里了。

    “哈罗,起床了。”许幼薇大刺刺地推门进来,又大剌剌地掀开窗帘,阴暗的卧室霎时被透人的阳光照得敞亮。

    “谁让你打开窗帘的?关上、关上!”耿忻将毯子拉到头顶,激愤的咆哮自毯内吼出。

    “别赖床啦,我们出去逛逛。”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她答应过等他再好一些,她要陪他到院子的草坪上坐的。

    “逛什么?我连站的能力都没有!”他忿然坐起孔她,遂瞄到她面前的东西,他眯着狂怒的眸子问:

    “轮椅呀!”她扇着长睫毛,一脸无辜。

    “我晓得那是轮椅,我的眼睛没瞎!”要不是脚使不上力,他会跳下床揍她。

    “晓得了还问我?”她嘟囔。

    “是要问你把它弃进屋来干么!?”他气得要吐血,她明知他的意思。

    “给你坐”许幼薇欢愉的模样浑似献宝。

    话声未歇,他已厉喝

    他宁可一辈子腐烂在床上,也不愿坐上那种鬼玩意儿出现在人群中,然后接受从人投来的怜悯眼光,和背后的议论纷纷,那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干脆。

    “坐轮椅只是暂时的嘛。”她清楚他高傲却自卑的心病又犯了。

    “暂时、暂时,你什么都说暂时,我躺在这儿是暂时,我坐轮椅是暂时,我脚不能动也是暂时。”他将所有的过错全怪罪在她头上。

    “我说的是事实啊,医生不也说了嘛,你不能一直关在房里呀,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晒到太阳?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花园里的花开得好美,你应该去看看。”她好言劝诱。

    “看又能如何?看一眼我的脚就会动?看第二眼它们就会自个儿走吗?”他悲愤地用拳头捶打着他的双腿。

    “不要!”她飞扑过去护在他的腿上,抑止他再伤害自己。“我求你。”

    “你这是做什么?”他没料到她会突来此举,几个来不及收住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的腰背上,她闷吭着没喊痛,他的心却痛得不得了。

    脑子里猛然跃入一个很眼熟的画面,一位日本味极浓的男士缠着她说东说西,而他在一旁拿了一篓棒球,准备掷向那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抱着头失声呐喊,最近他老是产生幻觉,难不成他连精神都异常了?

    “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她焦灼地问。

    如同在观赏幻灯片一般,又一个画面纵来,这一次,他看见那个绰号虾谈话的矮冬瓜在唠叨许幼薇,那清晰的临场靶就跟真的一样,他忍不住吼出“不准凶她!”吼完,他又目瞪口呆地发着愣,仿佛不知他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不要吓我,我我我马上叫医生来。”她手忙脚乱在原地绕了好几圈,才想到要打电话。

    “抱我。”他将慌张的她拉进怀里,你缓沙哑的声音有命令、也有乞求,此时此刻,他渴望她的温暖,他极需她的抚慰。

    “忻”她毫不迟疑地环住他,让他的头贴在她的胸前,手揽在她的腰际。

    许多不同的画面以快转的方式溜过他的脑际,每一幕都是他和她一在厨房,她拿锅碗瓢盆丢他;在客厅,他陪她看书报;在卧室,她甩门警告他不许偷窥她换衣服无论是哪一种场景,感觉都像在同一间屋子里,简单、平凡,却是他向来向往的温馨居家生活。

    “不!”他骇然地推开她。

    “耿忻?”她不明所以,既操心又害怕。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坚决地拍掉她探来的手。

    许幼薇晓得他又把自己锁回森冷的地狱中了,只好无奈地退出他的世界。

    一个有自信、战无不胜的人,一旦面临失败的打击之后,往往比常人摔得更重,甚而一蹶不振,就像耿欣这样。

    许幼薇眼见耿欣一天比一天消沉,对周遭的事情不闻不问,对旁人视若无睹,甚至拒绝她的新近,这较之前他的苛骂暴怒更令人快心。

    她了不容易才救回他来,如今怎能放他就这么离去?于是她拿出大刀阔斧的魄力,准备放手一搏,背水一战

    “0k,架子就钉在这里。”她一早领了几位工人闯入耿忻的卧室,还搬来几组“n”字型的不锈钢架。

    堡人立即照她的吩咐去做。

    “人是在干么?”耿忻撑坐起来,发出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槁木死灰的俊容总算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你需要多加练习你的腿肌,这些的架是要帮助你做复健用的。”她态度从容,暗暗高兴终于逼他开口了。

    “你。”她仍旧不为所动。很好,他起码换了个表情了。

    “我?”他纳闷地拧眉瞧她,想从她的苹果脸上探出端倪。

    “对呀,你最近不是很喜欢自暴自弃吗?明明还有希望的腿,你却恶意让它们变成真正的残废,因此我把这个铁架钉在你抬眼就能欣赏到的地方,看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更好过一些?”她存心要他恨她,如此一来,他或许还会有些求生意识。

    “你”耿忻果然掉入她的陷阱,他用手指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叮叮咚咚的钢铁互击声,使他益发火冒三丈,他迁怒地吼着那些工人“滚,滚出我的房间,带着你们的东西,全部给我滚!”

    许幼薇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她曾交代过工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当没看见也没听到,只要专心把东西架好,就可拿到双倍的工钱走人,故自然无人睬他,几名汉子依然钻这钉那。

    “你到底想怎么样?”耿忻火上加火,炮口又轰回许幼薇。

    许幼薇没有马上妈答覆,她等工人收工走出去后,才插着腰,直言无讳地朱他难解的心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且耿先生你想怎么样,你的腿不过是暂时不能动,可是你却胆小到连让它尝试走走的机会都不悸。”

    “谁说我不悸?”他狂恼地挥着拳。

    “不用别人说,大家都看得出,甚至连外面的人都晓得你孬种。”她转着不屑的眸子对他冷嘲热讽。

    “你胡说!”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胡说吗?你为何不出去用你自己的耳朵听,用你自己的眼睛看?”她并未因此退缩,言词反而更加犀利。

    “你胡说、你胡说”他两手狠劲地捶着床。

    “好呀,有种你说下来证明我是胡说啊!”她不悸心软,继续尖酸刻薄地刺激他,免得功亏一篑。

    “下来就下来。”他傲慢的自尊不容许他被人小虚,尤其那人是她。

    她钭轮椅推到他面前,但被他拒绝。

    只见他咬着牙关奋力将腿移下床,当它们沾到地时,他已满头大汗,接着他用手抓着床柱,借着手的力量撑起身体,可是膝盖才刚打直,两脚便消受不住地有若折裂的柘枝般弯斜,他又率坐回床上。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不可能会成功的。”她强忍跑去扶他的冲动,仍冷言道。

    “你等着瞧。”他哼道,接着大喝一声,他一鼓作气终于站起。

    好不容易,他的脚有了动作,他颠簸的右脚尖困难地向前抬了一点点,又安然的落了地。

    “啊”她暗自叫好。

    “哈!”他仰首朝她示威地叫一下,再低头回去,企图移动左脚,那专注的表情和眼神,令她为之动容。

    这一步他花费比上一次更多的力气和时间,裤管里拌得相当厉害的腿肌,因过度用力而紧抽,汁一滴滴地从他的额角滑落,他的背部已然湿了一大片。

    许幼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左脚,唯恐错过了他的另一步。

    总算他的脚板往前滑行了几公分,只是他的人也跟着摇摇欲坠。

    “小心。”她急忙出手稳住他,但忙中有错,她冲劲道太猛,一时煞车不及飞摔到了床上。

    “呃!”本来快站妥的耿忻,因为被她突然揪住衣襟而受到连累,反而跌压在她的身上。

    “哎呀!”猝然承担他硕躯的整个体重,她一下负荷不了地哀哀痛叫。

    “啊,对不起。”他慌张地顶起手肘,好让两人之间有点空隙,忽地见到她小脸皱成包子的滑稽表情,又想到她刚才的越帮越忙,再加上他成功踏出的步伐,不禁喜出望外地叫着“你看到没?我的脚我站起来了,我能走了”

    “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她隐藏起以他为傲和衷心的雀跃,嗤着鼻泼他冷水,她不能让他就此满足。

    “什么意思””他原本兴奋欣悦的心刷地往下坠。

    “你那也叫走吗?”她掩口嘲笑。

    “我”他登时面河邡赤,大有自取其辱的羞愤。

    “三岁的小孩都比你走得像样。”她推开他,准备起身。对不起,吾爱,这是为你好。她的心其实是跟着他在淌血的。

    “把你的话收回去。”他怒形于色狷猛地将她按回原位。

    “事实就是事实。”她直视他眼中的火气和迅速堆积的恨意。

    恨吧,就让他恨她吧,他的恨意越浓,他越能奋发图强。

    “收回去!”他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命令。

    “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我现在就算收回话。亦不过是迫于你的威胁。”她鄙夷地瞪着他。

    “可恶,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愤然撕开她的上衣,扯掉她的内衣,又粗蛮地抓住她的左胸,他疯狂地想要挖出她的心脏,瞧瞧是不是冰块做的,显何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而仍麻木不仁。

    “你弄痛我了。”她咬着唇,强装镇静地说。

    “该死!”耿忻登时松了劲儿,也他的态度,他恨在此种状况下,依然被她裸裎的绮丽风光所吸引。

    他泄忿地玩弄她的蓓蕾,见她只是无动于衷地撇开眼,他转回她的脸,好强执意地想看她漠然的眸里有着和他相同的欲望,他以嘴接续手指的挑逗,另一只手磨蹭地赂上轻抚她的唇瓣。

    她如痴如醉地哆嗦着,浑身宛如着火般炎热,阻止不了的情感如脱缰的野马似地奔放出来,不试曝制的躯体忍不住向他做出回应。

    他满意地阴笑,目的达到了,他原北机羞唇她一顿,再将她赶下床,然后大笑地看着她狼狈逃难,但他做不到.他根本舍不得抽离她的软玉温香。

    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红唇,将她的娇喘全纳入他的口里,再与他的呻吟合而为一。激情柔肠淹覆了本来怨怼幽愤,蛰伏在肺腑底的情愫遽增且窜流不止,他发现他对她是又爱又恨,他要她等等,爱她?

    他对女人向来保持距离,外界夸他从不乱和女人搞关系,又纷纷赞他是君子绅士,其实他是厌恶女人,他当她们是病原体,惟独对她,他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追着她跑,他的欲火总是轻易地被她点燃,她的存在总是让他安心。

    他忽然不在乎他的灵魂是否真出过窍,他只想与她在一起。若不是有她的缘故,在他得知双腿不能动之际,他便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毕竟早在母亲要杀他的同时,他的存在已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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