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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们的新妈妈,难道你不希望吗?”邦邦嘟着嘴回说。

    “好了好了!薇薇、邦邦,阿姨今天才到家里来,你们让阿姨休息休息,再告诉你们要不要做你们的新妈妈。”李嫂善体人意地说。

    薇薇、邦邦听了李嫂的话,乖乖地扒着面,不再出声。

    “我吃饱了,要睡午觉哕。”薇薇说。

    “我也吃饱了,要睡午觉了。”邦邦也学大姐的口气说。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饭桌,咚咚地跑上楼。

    李嫂边收拾两人的碗具,边同薛佛闲聊:“他们是拓芜少爷和死去夫人的孩子,双生子,一般大,薇薇大了二十分钟。”

    “他们为什么不先结婚呢?”

    “本来早就要结婚的,拓芜少爷一直拖时间不肯结婚,好不容易选了日子,偏偏又出了意外,唉!只能说叶小姐没这个命做拓芜少爷的妻子。”李嫂叹了口长气。

    “不肯结婚?”薛佛不明白地问。

    “是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范先生呢?好像不在家是吧?夜总会不是晚上才做生意的吗?”她问。

    “范先生是一早就出去了,大概是处理英国一些产业的问题吧。我昨天好像听他在和英国的经理人通电话,范先生以前的事业全在英国,这次回来定居,全是为了薇薇和邦邦,你大概不知道往时只有范先生一人在英国,薇薇邦邦留在中国由我带吧?”李嫂投以询问的眼神,见薛佛摇摇头,她接着又说:“孩子大了,没有母亲已经够可怜了,父亲又长年在外,还是回来比较好。我知道你跟范先生才刚认识是吧?”

    薛佛瞪大了眼,不能理解范拓芜竟然连这些琐事细节都同管家女士说。

    “别多心,拓芜少爷啥事也没对我说,是我自己猜的,因为拓芜少爷说起你的事十分生疏,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所以我才猜你们刚认识不久。”好像看出薛佛的心思,李嫂率直地解释。

    真是心思敏锐的李嫂,看来这屋里恐怕很少有事能瞒得住她的。

    薛佛朝她心虚地笑了笑“我们是刚认识。这么看来,你也猜出了范先生要我搬到这里的目的啰?”

    李嫂爽朗地大笑“这个我可不知道,恐怕只有拓芜少爷本人或是神仙才知道哕。”

    ***

    薇薇和邦邦天真无邪,大概是因为从小失去了母亲,所以特别渴望母爱,倒也不排斥薛佛的侵入。看完卡通吃过晚饭,李嫂替他们洗完澡后,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地奔到薛佛的房里,薛佛站着,两人跟着站着;薛佛坐着,两人跟着坐着,黏腻得可以。

    “阿姨说故事给我们听。”邦邦央求道。

    “不要,我要听阿姨唱歌给我们听。”薇薇不依弟弟的要求,反对道。

    “唱歌唱歌,上次爹地已经唱过好几首歌给你听了,今天我要听小飞侠的故事,你不要跟我抢嘛。”邦邦偎在薛佛的胸膛里,搂得死紧。

    “你烦不烦呀!小飞侠的卡通影片你不是看过好几百遍了吗?我已经听烦了啦。我不要听故事,我要听阿姨唱歌啦,阿姨你唱范晓萱的健康歌给我听好不好?”说着她拉开弟弟一边的手,也挤进薛佛的怀里,恳求地说。

    薛佛低着头看着两人微扬的脸,充满着殷切的盼望,她好脾气地说:“薇薇,阿姨不会唱范晓萱的健康歌,你自己会不会唱呢?如果你会唱的话,明天放学回家教阿姨唱好不好?”

    “好啊!我有她的录音带哦,爹地买给我的。”薇薇大方地说。

    “那今天晚上我们先来看图说故事好了,邦邦到房里把你最喜欢的一本故事书拿来给阿姨,阿姨带你们边看图片边说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她朝两姐弟说。

    “好啊!我的房间有好多图画书哦!”说完他一溜烟跑回二楼右侧育儿室捧了三四本故事书跑回来。

    薛佛搂了两人窝在床上靠着枕垫为两个娃儿说故事,连说了三个故事,两人才有倦意,邦邦先打了盹,李嫂恰巧进房里,嚷着两人回自己房里睡。

    “不要,我们要和阿姨睡。”薇薇嘟着嘴不依李嫂。

    “我也要跟阿姨睡。”邦邦垂着惺忪的双眼早已钻入被窝里。

    “这怎么行呢!爹地会生气哦。”李嫂为难地说。

    “爹地不会发现的,爹地好晚才会回家,爹地怎么会知道?”还清醒着的薇薇提出她的辩驳。

    “不行,你们两个会把薛阿姨踢下床。快,和李婆婆回自己房里睡。”李嫂伸手要抱邦邦。

    “不要嘛!我们要跟阿姨睡。”两人抗议。

    “李嫂,我不要紧的,让他们睡这吧,反正床很大嘛,不碍事的,范先生找我来不就是要我陪薇薇和邦邦的吗?”

    薛佛拉过薇薇替她脱了外套盖好被子;再替邦邦也脱了外套盖好被子,朝李嫂笑了笑,李嫂回了个更灿烂的笑,似乎非常赞扬薛佛的行事作风。

    李嫂离开时轻轻地带上门,一个人站在长廊上,欣慰家里来了个薛佛小姐。

    这个家早就该有个女主人了,只是,拓芜少爷可有此番心意?

    ***

    范拓芜今晚回来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钟头左右,主要是因为今晚海之朝露有警察来临检,前半夜里生意大受影响,下半夜里才靠平日的口碑补了回来。

    做娱乐生意的人最怕碰到警察临检,虽是正派经营,可也免不了扫了客人的兴,从前都以红包文化打发这些繁琐的查检,现今政府查贿查得凶,没人敢拿红包,反倒不好打点了;只好自求多福,但愿自己的店警察少“刁难”了。

    上楼时轻手轻脚地怕吵醒了沉睡的家人,经过薛佛房间时特地放缓脚步。

    不知今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应该知道他已为人父了。看到薇薇和邦邦她又是如何替他下注解的呢?

    大概以为他是个前卫的未婚爸爸吧?

    突然

    “拓芜少爷。”李嫂压低了嗓子道。

    “李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他也压低了嗓子配合李嫂,看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心头发笑。

    “我是特地等你回来,好告诉你今晚薇薇和邦邦同薛小姐一起睡。”李嫂把右手掌侧放在唇边,好似这样就可挡住音量的传播。

    “呃?”他以为他听错了。

    李嫂再说了一遍。

    “她没问薇薇和邦邦是谁的孩子?”他问李嫂。

    “我全说了呀!拓芜少爷请原谅我的多管闲事,可我是想说了也无妨啊,反正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嘛。”李嫂低喃道。

    “你别胡说,薛小姐是我请回家帮我管教薇薇和邦邦的老师,分担你的工作,孩子渐渐大了,不再只是容易满足的小baby,对什么都好奇,我怕你忙不过来才请她到家里,你可别在薛小姐面前乱点鸳鸯谱,她会很尴尬的。”拓芜可不想再重新找代理女主人。

    “拓芜少爷,叶小姐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该是你再考虑其他对象的时候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传统的李嫂总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她的拓芜少爷自然不能例外。

    “我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觉,薇薇和邦邦不见得能够接受‘后母’这个名词。”这是他的搪塞之词,他可不愿再听李嫂的那一番大道理。

    “哈哈!”分贝过大,李嫂连忙捂着嘴,听没有人因此而被吵醒,才松口气继续道:“这点拓芜少爷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薇薇和邦邦今天才见到薛小姐时就问她是不是爹地要娶的新妈妈?你说这不就是好的开始吗?若不是两人真正喜欢薛小姐,现在怎会硬窝在薛小姐的被窝里?”

    看来孩子的问题并不能说服李嫂相信他对薛佛并无非分之想。

    至少目前没有,她不是他所喜欢的型。

    他打了个哈欠,明示李嫂停止此话题“我好困呢,李嫂你也快快回去歇着吧,否则老李会以为你失踪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拓芜少爷已微露倦意,李嫂只得识趣地离开。

    他当然清楚薇薇和邦邦想要有个母亲的心愿,这几天已经吵了他好久,吵得他头痛极了。

    要他为了替孩子找个母亲而结婚,似乎并非他所甘愿做的事。

    他对婚姻几乎是免疫了。一个叶眉,一个唐又诗,都是在临结婚之际因故让他与婚姻失之交臂。

    事后他检讨自己屡次逃脱以及不轻易示诺的恐婚症,佐证了自己不适合婚姻的心性。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东西必须要靠婚姻拿取的。

    所以他替薇薇和邦邦找来了薛佛,同样可以达到两姐翟剖望母爱的满足感。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

    ***

    送薇薇和邦邦上幼儿园后,薛佛回到房里换了套浅草绿格纹针织洋装,背了个扁薄的方形侧背包,足蹬richandtvler的高跟鞋。

    随兴地哼着曲子下楼,正巧遇到吃着火腿蛋三明治的范拓芜。

    “如果你不是很赶时间的话,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范拓芜朝她点头示意。

    薛佛找了离他最近的长背椅子坐下。

    “请范先生指示。”她谦卑地说。

    “听李嫂说你和薇薇邦邦处得挺好的。”他开门见山地说。

    “他们都很天真,自然比大人好相处多了。”她一语双关地说。

    范拓芜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继续说:“两个孩子个性野了些,因为他们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我为了要弥补这一缺憾只得放纵了他们一些,平日很少要求他们,或是硬性禁止他们不准做些什么事。可是我也不想宠坏他们,而我平常工作又忙碌,除了海之朝露之外还有一家电视台要忙,我请你来就是想补这一不足之处,让这个家能够完整,并不因为少了一个女主人而有残缺。酬劳不是问题,只要你尽了本分,我不会亏待你的。”

    薛佛十分专注地听着。

    “类似家庭老师的角色是吗?”她问。

    “也不全然是,除了希望你拥有教师的爱心之外,我还希望你将角色的定位更宽广些,所以我下的定义是代理女主人,也就是说女主人应该操持的一切,我全部交给你处理。”他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雪莉登咖啡酒他的最爱。

    薛佛吞了一口口水后问:“我希望你所指的并不包括服侍你。”

    “哼!惟一的例外就是伺候我。”他嗤哼了一声。她松了一口气后说:“如果能够得到你的保护;你也能够得到我的忠实。”

    “忠实?这是女人稀有的特质之一。”他讽喻道。

    “也是男人稀有的特质之一。”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我同意。其实男人同女人一样,会哭、会笑、会清高、会庸俗,并不比女人高人一等。”他赞同道。

    “你一点也不沙猪。”这倒是好现象,薛佛可不愿为沙文主义者牺牲青春管理他的家。

    “还有一点,在你为我工作期间不准玩六喝彩、赌马、向地下钱庄借钱一切洁身自爱。”他要求道。

    她本来就不碰那些东西的,所以答应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当然!这是你的房子,我呼吸的空气也在你的物产之中,我会试着忍耐。”又是一个谎,一网又一网,形成更多的欺骗。

    “这样就好,这是初步的共识,将来视情况而定,随时修改。”他下了结论,结束了话题。

    薛佛见他准备结束谈话,比他更快地站起身,正要离开,听见范拓芜叫住她:“佛,你要上哪去?我希望薇薇他们下课后你能在家陪他们。

    佛?这是他第一次叫她。

    “放心,我不会担误本分之内该做的事。”说完后她优雅地离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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