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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钱,抽了五张递给黑子,说:“没部分,服了你了。”

    黑子一把抓过钱,感激的看着二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朝老者跑去。

    黑子跑到老者面前,把钱又塞到老者手中,安慰着说:“老大爷,去给你老伴看病吧。”

    老者感激的看着黑子,不感相信似的,要着头,然后又点着头,流着眼泪抓着黑子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啊,是你救了我,也救了我老伴,我给你磕头。”

    老者说完就下下跪,黑子连忙拉住老者说:“别别别,谢什么,快去给你老伴看病吧。”

    老者拉着黑子的手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靠在柱子上的二毛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黑子看着老者离开,回头去找二毛,只见二毛的背影混在人群中。

    黑子连忙追了过去。

    车站广场,日。

    黑子和二毛并肩走在人群中。

    黑子对二毛说:“谢谢。”

    二毛看了黑子一眼,平淡的说;“谢什么啊。”

    黑子朝二毛微微笑了一下。

    二毛突然正色的说:“以后你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黑子不解的看着二毛。

    二毛说:“你想管也管不过来,这样的事太多了,再说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就是小偷,我是,你也是,但是,我还真没见过小偷给别人给钱的。”

    黑子低下了头,突然,他抬起头,欣慰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我是小偷,但是,我也有良心。”

    二毛说:“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又有几个人有良心?开始我想下手的时候你不让,你看看,还不是照样有人下了手,良心,良心算什么东西?要是有良心你会落到今天着模样?要是大家都有良心你的腿会瘸?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什么良心,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有良心。”

    二毛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前面走去。黑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二毛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江边,夜。

    黑子默默的坐在栏杆上抽烟。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组画面——职介所女人威胁他的画面,工地老板赶他走的画面,老者蹲在地上流泪的画面,二毛对他说良心的画面。

    黑子的耳边回响着二毛说过的话:“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又有几个人有良心?开始我想下手的时候你不让,你看看,还不是照样有人下了手,良心,良心算什么东西?要是有良心你会落到今天着模样?要是大家都有良心你的腿会瘸?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什么良心,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有良心。”

    黑子狠狠的把手中的烟头抛想江中,烟头在夜色中划出一到亮弧,然后掉落在江水中,消失不见了。

    黑子有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家乡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又想起第一次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跟在父亲的后面走出出站口的时候看见的那繁华和美丽的城市。

    黑子闭上了眼睛,他暗暗的说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街头,日。

    黑子一个人在繁华的街道上转悠着。街道两旁是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商店。黑子漠然的看着商店里疯狂购物的人们。

    一个看起来十分阔绰的中年男人走在黑子的前面,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根硕大的金项链,手指上也戴着好几个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中年男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朝前面走去。

    黑子悄悄的跟着中年男人。

    酒店门前,日。

    中年男人走进了一家大酒店,门边的服务生给他拉开了门,弯腰说着:“欢迎光临。”

    中年男人径直朝里面走去。

    黑子跟在后面,也走进了酒店。

    酒点大堂,日。

    中年男人站在电梯口前等电梯,他一直都在讲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黑子。

    电梯门开了,中年男人走了进去。黑子连忙快步走了两步,也跟随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日。

    电梯里,黑子假装不去注意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直在讲着电话。

    电梯在18楼停了下来,门开了,中年男人走了出去,黑子跟在后面也走出电梯。

    走廊,日。

    中年男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前,从夹着的皮包中掏出房卡打开门走了进去,他进门后用脚轻轻的推了下门,但是门没有碰上。

    黑子若无其事的朝走廊尽头走去。经过中年男人的门前时,黑子斜着眼睛瞟了一下。

    透过没有关严的门,黑子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把正站在窗户面前依然还在讲电话。他的皮包就放在靠门边的沙发上。

    黑子悄悄的走过去,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日。

    黑子脱下身上暗红色的衣服,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件灰色的衣服穿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带上,走出了卫生间。

    走廊上,日。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只听见黑子的呼吸声。

    黑子轻轻的走到中年男人的房间门前。房间里,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是从里面的房间传来。那个黑色的皮包依然还躺在沙发上。

    黑子迅速的左右看了一下,悄悄的推开门,伸手把包拿在手中,顺手把自己的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迅速的退了出来。

    房间里,日。

    中年男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他走到沙发面前,茫然的盯着沙发上的那个皮包,突然,他似乎恍然大悟,迅速的合上电话,拎着包追到门口,他看见走廊尽头慌张的黑子的背影。

    中年男人大声的喊了句:“抓小偷。”

    走廊上,日。

    黑子在中年男人的喊声中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朝前面跑去。

    中年男人朝黑子拼命的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着“抓小偷。”

    黑子慌张的按着电梯的开关,电梯上的指示灯显示着一楼。

    黑子离开电梯,朝走廊拐角的楼梯间跑去。

    中年男人追了上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黑子的衣服,愤怒的说:“还想跑,还我的皮包。”

    黑子和中年男人在楼梯口扭打了起来,中年男人一拳砸在黑子的脸上,鲜血从黑子的鼻孔中流了出来,黑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在中年男人的胸口。中年男人用手捂着胸口,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黑子,慢慢的倒在地上。

    黑子惊慌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鲜血从中年男人的胸口流出,淌在走廊上暗红色的地毯上。黑子大口的呼吸着,试图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慌。

    电梯传来“滴”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一个女服务员推着服务车走出电梯,她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然后又抬头看着黑子,大声的尖叫一句:“杀人啦,救命啊!”

    黑子似乎从惊慌中清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然后迅速的朝楼梯间跑去。

    楼梯上,日。

    黑子惊惶失措的朝楼梯下面跑去,安静的楼梯间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酒店大堂,日。

    黑子夹着皮包匆匆的朝门外走去,他衣冠不整的样子引起了几个服务员的注意,那几个服务员好奇的看着从面前走过去的黑子,切切私语。

    站在门前的服务生见黑子走过来,很有礼貌的鞠躬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黑子没有理会,伸手去推门,服务生见壮连忙拉开了门,黑子迅速的出门朝外面走去。

    街头,日。

    黑子走出酒店大门,回头看了一下酒店,见没有人追出来,于是低着头迅速的朝前面跑去。

    酒店大堂,日。

    惊恐的女服务员从电梯里跑出来,女服务员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快报警,杀人了,杀人了。”

    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迅速的拿起电话报警。

    几个酒店保安跑了过来,女服务员大声的说:“就是那个穿灰衣服戴墨镜的,快,快追。”

    几个人迅速的跑出酒店大堂。

    街头,日。

    黑子夹着皮包朝前面急匆匆的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

    街头,两个警察正在巡逻。

    黑子看见警察,连忙放慢了脚步。

    从酒店里跑出来的保安和女服务员朝黑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

    黑子从巡逻的警察旁边走过去,然后迅速的加快了脚步朝前面走去。

    保安和女服务员远远的追了上了,他们看见了黑子的背影。保安连忙跑了起来。

    保安跑的时候看见了前面的警察,其中一个保安大喊:“前面那人杀了人,快抓住他。”

    警察一听保安的话,连忙转身朝黑子黑子跑了过去。

    黑子回头,见两个保安和两个警察正在朝自己跑过来,于是连忙加快速度,朝一条巷子跑去。

    警察一边追着黑子一边用对讲机通知其他巡逻的警察。

    巷子里,日。

    黑子拼命的朝前面跑去。

    两个警察和两个保安在后面追着黑子。

    黑子跑出巷子。

    街头,日。

    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

    黑子在飞驰的车流中穿梭着,朝马路对面跑去。

    两个警察和两个保安离黑子十来米远,拼命的追着黑子。

    黑子前面,远远的有两个警察跑了过来。

    黑子迅速的穿过马路,朝桥上跑去。

    追赶黑子的人在后面拼命的追赶着,一边大喊:“站住。”

    路上的行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几个年轻人也迅速的朝黑子追了过来,慢慢的黑子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多。

    桥上,日。

    黑子拼命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口的喘着气。

    在黑子后面,追赶黑子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群人。黑子前面,又跑过来两个警察。两头的人把黑子夹在中间。

    黑子停了下来,他喘息着惊恐的看着桥上两头的人群。

    黑子的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黑子带着手铐被警察押解着站在囚车上示众,他的父母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他的父亲表情沉重,他的母亲正在不停的流泪。

    黑子闭上了眼睛。

    那些追赶黑子的人慢慢的朝黑子逼来。

    黑子突然睁开眼睛,他爬上桥栏杆翻了过去,用手抓着栏杆,一只脚腾空。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站住,不要过来,谁过来我就跳下去。”

    两头追赶的人立刻停了下来,一个警察对黑子大声的说:“别做傻事,你下来,你下来,有事好好说。”

    黑子歇斯底里的大叫:“说什么?你们想抓我,想要我坐牢,想枪毙我,我告诉你,没门,我不会让你门抓住的。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来啊,来抓啊,谁要是敢过来我就跳下去。你们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看不起人,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们乡下来的,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们来抓啊,来抓啊,来啊,怎么不过来?来抓我啊,谁要是敢来抓我我就把他也拖下去,来啊,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啊?现在怎么不敢过来,你们也怕死啊?你们也知道怕死,你们也知道自己是父母养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外地人,要欺负我们乡下人,你们骗我的钱,你们冤枉我,你们欺负我看不起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就知道欺负外地人欺负乡下人,我告诉你们,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就是偷东西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有钱了,我也是大爷,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黑子的情绪十分的激动,他一只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抓住那个皮包,他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又有几台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警察。

    黑子吊在栏杆上,脚下是滚滚而去的江水,江水十分的浑浊,夹杂着大量的垃圾朝北流去。

    一个警察拿着手提喇叭喊话:“你下来,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说。”

    黑子抬起手擦了下眼睛,他摇了摇头,绝望的说:“我不下来。”

    在黑子的脑海中闪现出故乡的情形,安静的村庄,美丽的油菜花,蔚蓝的天空中飘着白云。

    黑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繁华的都市,街道上,依然是车水马龙。

    黑子大喊了一声:“妈”

    黑子松开了手,在围观的人群发出的惊呼声中朝江中飘去。

    围观的人迅速的挤到栏杆前,看着朝江中飘去的黑子。

    黑子满脸的平静与满足,但是,他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态。

    江中一片水花。

    黑子消失在了浑浊的江水中。

    (闪回)乡间小路,日。(黑白)

    黑子和父亲提着蛇皮袋迎着朝阳朝村口走去,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黑子的脸上,有期待,有兴奋,也有骄傲。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转过村口的小山丘,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丘后面。

    剧终。

    2005年9月8日第二稿、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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